城门巡防的士兵一个时辰便会轮岗一次,城门口也有专门的守卫,对来往行人的路引、户籍进行盘查。
若不是他们有火牌路引,估计连城门都进不去。到了出城的时候,也有些困难,何二郎阻止了三郎掏火牌的动作,他看到几位赶考的秀才都被勒令返回了。
何二郎心下有了猜测,荆州王想要壮大势力,定然会绑架文人士子为他所用,果然是狼子野心!
带着三郎去到巷子里,找到一户农家,花了两百文买了两身旧衣服,打扮成农夫的样子。
二百文有些贵,但也是权宜之计。
那户人家有亲戚在城门口当守卫,见他们的打扮,便说如今读书人是出不了城的,更别提那些参加科考的秀才老爷了,所以这点儿钱根本不算贵!
至于为何出不了城?那人却说不上来。
最后,何二郎又取出一百文作为谢礼,让他帮忙运作一下,两人方才顺利出了城。
“守军不都是在城外驻防吗?”杜兰月疑惑道。
何二郎眼睛一亮,心道这媳妇懂得真多。继续道,“说得不错,通常情况下,城外驻军多见,城内守军不多,为的便是军政分开。城外守军驻守,外能能抵御外敌,内能安定民心。大盛的律例不稳,刺史掌管一州事物,二十年前还有大都督能与之形成牵制,现如今却是没有了。荆州王本属于虚职,但天高皇帝远,插手军政要务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二十年前的大都督?那不就是杜兰月的亲外祖一家!荆州王这么多年的绸缪,将崔氏一族团灭了,说没有目的,都没人敢信!
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这时代的区域行政规划。但总归就是大盛的各种政权更迭的还不稳当,期间还换了一届皇帝,如今的皇帝刚上任,还没干出门道儿!
但也不必焦虑,在杜兰月的印象里,这位是有能力的,顶多十年后,屁股底下的椅子就该稳稳当当了。
所以,去梧州避难这个决定,是十分具有先见之明的!
要不说,何二郎是个有远见卓识的人物呢!果然,上帝就是偏心的。
杜兰月点点头,“我明白了,二郎的意思是说,荆州王或者是州刺史有不臣之心,想要借助蛮人之力,削弱大盛的军防?”
“月娘聪慧,正是如此。”
杜兰月有些气愤,为了一己私利,便要向何家村等一干地势平坦的村落借道,以骑兵突袭的方式,攻打朔州,同时还以不能御敌为由,不要脸地向朝廷要粮借兵。而朔州那边,朝廷也不可能不管。如此,两边胶灼之时,便可以来个直捣黄龙。
至于何家村等村落,活该倒霉成为蛮人的根据地。荆州城的有钱人家,则全被保护的妥帖,为荆州王起兵提供助力。
杜兰月皱眉道,“这不是与虎谋皮?”
何二郎叹,“月娘都懂得的,他们却不懂。”
“哪里是不懂?是贪心不足蛇吞象。达官贵人的心思咱们不懂,可作为身处其中的凡人,咱们可真是够倒霉的!我赌荆州王赢不了!”
何二郎一笑,道,“你这还开始赌上了?新王继位之后,倒是有欣欣向荣之意,但为时尚短,很多政令难以推广。相信假以时日,定然会清除旧弊,海晏河清,所以,咱们迁往梧州,绝对是好事一桩!”
原来如此!
怪不得这时代的行政区划如此混乱,原来是皇帝小儿的翅膀还没长硬实。如此说来,去梧州不仅是为了讨生活,还为了活的像个人!
“二郎说什么都是对的!那我们就向着梧州勇敢前进吧!等到梧州安定下来,你也刚好能去院试了!”
杜兰月眉眼弯弯,一抹浅笑冲入何二郎眼底,一副哈巴狗的模样儿。
何二郎笑着地摸了摸她的发顶,将散落下来的发丝别在她耳后,笑道,“月娘可真是……宠辱不惊,大家风范。”
“二嫂是福星!有她这句话,咱们肯定能走出林子!”何三郎牵着马振臂一呼。
其他人眼里的光亮更甚,似乎逃难也没那么可怕。
后山的路不算难行,不过都是小路,坡度也较高,马儿走的吃力些,何三郎只能下马,拉着缰绳前进,以免车辆侧翻。
何大郎也是如此,在后头牵着马前进。
刚才他们两口子说的话,无一例外传入家人的耳朵里。
方氏脸色凝重,道,“二郎,那你这次考试会不会?”
她想要问的,自然是会不会被废掉?这也是刘氏等人想问的问题。
何二郎道,“这倒是不会,此次乡试的主考官大人是位刚正不阿的当世大儒,况且除了他,还有同考官、外帘官等数十名考官,又要经过糊名、誊抄、对读、荐卷等步骤,哪里是那么容易有猫腻的?”
还有他没说的,荆州王就算是反了,也没必要在乡试上做文章,那可是与天下文人为敌。荆州是他的大后方,文人墨客虽然不会舞刀弄剑,但黑心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