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主杜兰月,虽然行事张扬,但内心也是害怕崔氏的。也难怪,十七岁的小姑娘,正值叛逆期呢,哪里能懂得崔氏一腔外强中干的慈母心?
如今的杜兰月并不是真正的十七岁少女,说起来差不多同崔氏一般的年纪,若不是实在不方便,她倒是愿意与阿娘以姐妹相处。
崔氏这样的人,就是刀子嘴豆腐心。
“好了,小姐我不说脏话便是了!你呀,还真是要学成个小古板。放心去吧,我在这楼里逛逛,看看有什么新上的好玩意儿。”
“成!小姐你可千万不要乱跑。我给你买新出锅儿的蜜淋,好久没吃到了吧?据说桂芳斋又上了新口味。”
见她难得如此和气,以往说到夫人时,都是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的,现如今嫁了人,总算是长大了!
小翠心内大感宽慰。
若不是时机和地点不合适,真的会给老天爷磕三个响头,老怀感慰了!
“蜜淋?哎呀,我差点儿忘了,快过端午了呀!”
杜兰月很是懊恼地拍了下头,她怎么把这么重大的节日给忘了?之前还跟何二郎说,等到端午节时给他送粽子的。
小翠急忙拦下她自残的动作,急切道,“小姐干嘛自己打自己?这蜜淋若是你想吃,只要禀告了夫人,我会经常给你送的。”
小翠眼里,何家村虽说距离县城不算近,但自家有马车,来回不是分分钟的事儿。也不知为何,夫人和老爷明明心里挂念,可就是不让她去看望!
“行吧,那你快去吧!那蜜淋可得给我弄点儿热乎的。再来上几盏蜜浮酥柰花,那玩意儿也好吃。”
今年,何二郎的田假只放了五日,原因自是考试将近,书院的夫子们也要给学子们上点儿紧。平白休息那么多天,没得将性子给玩野了!
若含光书院连一个秀才都考不出来,那他们可没脸再继续执掌教鞭了。
端午也是要放假的,一般有三日的假期。
但今年书院有任务,要去州城那边参加诗会,何二郎作为含光书院的高材生,自然是要跟着夫子一起光顾的。
如此,便不能回家了。
送走小翠,杜兰月这才找人去请陈娘子。
很快,陈娘子便过来了,见到来人,脸上的表情瞬间亲切起来,急步上前道,“我道是谁人呢?竟然是小杜娘子,赶紧进来!”
她这几日正盼着呢,杜兰月这便来了。
毕竟是生意人,若对方有意让自己多等,她也不会表现出什么,可若是对方是个守信之人,那也是万分令人高兴的。
待看过杜兰月带来的几幅花样儿,更是笑的合不拢嘴。
柳燕图飘逸若仙,山居图闲情雅致,海屋添筹图富丽堂还有一副菊花鹦鹉团扇图案,端的是一个意境闲适。
“杜妹妹,你这几个花样儿着实是好极了!我甚是稀罕!价钱上就按咱们之前说的,你看如何?”陈娘子边说,边还爱不释手地摸索着。
毫不客气地说,这几幅图的价值,可不止区区十两银子。
锦绣楼的经营范围极广,不管是各类扇面儿,还是床褥和幔帐,都需要新的花样儿。
只要想想,这么美好的图案若是被用上,该是多么吸引人啊,这么想着,陈娘子就止不住的高兴了。
她下定决心,不管对方是不是要坐地起价,也必然要拿下这些图样儿的。
对方的表情变化,自然是逃不过杜兰月的眼睛,但她也不是没有操守的,又不是一锤子买卖。
“既然是之前说好的,我自是没有什么意见,就按照陈娘子说的来!”
何二郎画工不错,但碍于只是童生身份,值不了十两银子!当然,若陈娘子是个有远见的,将他的这几幅真迹收藏起来,等到何二郎位极人臣之时,就不是十两银子的事儿了!
说不定,有人为了求得一幅首辅大人的真迹,不惜万两黄金,也是有可能的。
似是没想到对方如此守信,陈娘子眸中一顿,略带吃惊地抬起头,复又笑道,“杜妹妹也是个爽快人,倒是我占便宜了。不知这作画之人是何人?颇有大家风范!”
“陈娘子还懂画?”
“呵呵,我年幼的时候,家境还不错,家中兄长颇喜文墨,所以也沾染了几许。这画的构思自是不必说,但画师能张之于意而思之于心,既有真景物,又有真感情,使得画作自然呈现出一种境界,有曲尽其妙之能呢!”
杜兰月不懂画,但不妨碍她能听懂,能得到这般夸奖,说明她家相公作画的时候,还是很费了一番力气的。
她是该感动的吧?
好吧,过几日包上几个特别口味的粽子,给他改改口味!
“陈娘子谬赞,这几幅画都是我相公所作。”杜兰月与有荣焉,虽说不是自己画的,但夫妇一体,他画的不就是她画的?
何二郎:夫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