扇骨散了,可怜巴巴地躺在红漆矮几上。它本来是被收拾的夏令用品,现在却成了“被收拾”的对象。
门口夺进一个人影,从红漆矮几上一把抓起折扇,厉声道:“福熙宫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三道四?”
两人定晴一看,绮罗柳眉倒竖地端详着扇子。
“让你们把夏日的用品给收起来,就是这么收的?”
“一把扇子而已,姐姐犯不上这么着急,福熙宫再省吃俭用,也省不到几把扇子头上。”挽翠甩掉了玲珑的手,后者感觉到了她找死的节奏,偷偷扯她。
“福熙宫再省吃俭用,只怕也省不出一样娘娘母亲生前的遗物。”
绮罗的声音冰冷,不再搭理挽翠,看向玲珑道:“你跟我出来。”
去希宜阁看望丘良人的重任,就这样落在了寇玲珑的身上。
学着日常几位宫人的举止,玲珑小心地应对,虽不是特别玲珑,终究没有丢了福熙宫的脸。
丘良人心伤大于身伤,素衣薄衫地躺在卧榻之上,神色凄然地感谢了莫美人的问候。
事实上除了邓良人因着同屋之谊对其悉心照料,以及徐美人遣人送了一盒抹伤的膏药之外,无一人关心丘良人在被大雨肆意攻击的一个时辰里,究竟有多少哀伤和挫败。
素衣映衬着丘良人苍白的面容,纵是失色的此刻,她也有着娇美的容颜。这让玲珑想起了张宁婉,她如今不知身在何处。
后宫真是一个可以吞噬任何美人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