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韶欢,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们东平的人了,希望申彤能够管好你……”东平皇子难得把话语落在赵韶欢的身上,眼眸里也意味不明的在赵韶欢和申彤身上来回游荡。
“劳烦大哥费心了,这是我保下来的姑娘,自然不会做出伤害东平的事情。所以大哥不用担心,我们一定可以打败西晋。”申彤站起身来,语气不卑不吭,且端起酒杯,敬了东平皇子一杯。
“这宴会甚是烦闷,我想出去走走。”赵韶欢深吸一口气,凝视着申彤朗声说道。
她在试探申彤到底会不会放他走。
就算在宴会上她表现得落落大方,但是申彤和赵韶欢都心知肚明,赵韶欢可是逮到机会就想出去,所以申彤怎么能够让赵韶欢落单呢?
“之蓝,陪你嫂子走走吧。”还没等申彤开口,东平皇子便率先做出决定。
此话一出,倒是合了赵韶欢的心意。她也不再看申彤,便站起身来欠了欠,牵着申之蓝的手走出了正殿。
正殿之外,别有洞天。一面是灯火通明,一面是幽深僻静,一面暗藏心机,一面凉爽清晰。
一来到院子里,赵韶欢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。
“那宴会的氛围,还真是让人喘不过气来。”赵韶欢伸了个懒腰,见着四下无人,便靠在一棵大树下坐着。
申之蓝的腰间配着一把长刀,若是申之蓝想要阻止赵韶欢,那么赵韶欢根本没有丝毫的机会。而且自从出来后,申之蓝便不大爱与赵韶欢说话了,似乎方才的冰释前嫌只是一种错觉。
“之蓝,你在匈奴那么久,有没有想过要离开?”赵韶欢见着打不过申之蓝,便索性开始和申之蓝聊聊。
“你想要出去?”申之蓝迟疑片刻问道。
“你有想过要离开匈奴吗?匈奴那教化未全的地方,还真是苦了你一个姑娘了。能够力排众议坐到那个位置上,除开申彤的计谋,你自己的努力也是离不开的。你就没有想过回到东平,回到属于你的位置上吗?”赵韶欢挑了挑眉头,语气不急不缓。
申之蓝沉默了片刻,也坐在了赵韶欢的身边,两人一同眺望着远处的繁星点点,申之蓝突然开口道:“有想过,但是我从来没有付诸过实践。因为我知道,我一旦逃离,那么哥哥们所做的一切都将要前功尽弃。”
“你倒是对亲情格外的看重,你有羁绊促使你留下,但是我没有。我在这里简
直是坐如针毡。”最后四个字,赵韶欢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。
“那你走吧。”申之蓝站起身来,拍了拍刚才落座蹭着的土,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恍如一颗重雷。
“你说什么?”赵韶欢诧异的凝视着申之蓝。
“大哥说,让你走。”申之蓝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道,“其实我所珍视的亲情,已经早就四分五裂了。大哥想要害二哥,二哥想要害大哥。我打心里偏袒二哥,甚至叫他哥哥,但是,在你的事情上,我更偏袒你。我虽然比不得你聪明,但也不傻,那日派来刺杀你的人,多半就是大哥,只有他有这个理由。”
“你……不恨我?”赵韶欢指着自己的鼻子,难以置信的问道。
只见申之蓝笑了一声,仰起头来道:“恨?我夺下了这座城池,所有的悲欢都该有一个了结了。阿欢,和你接触的这几天,我每一次都在反省自己,为什么不如你沉得住气。你和我一样都失去了一件东西,为什么我做不到那么豁达?”
“之蓝……我没有。”赵韶欢抿了抿嘴,皱着眉头,那柔软的眉毛也多了几分韧劲。
她没有那么豁达,但是身处于这种逆境,那么着急也是无济于事的,所以
赵韶欢看起来要冷静的多。
申之蓝摇了摇头,道:“从今日开始,我要为我自己而活。这天地那么大,我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么憧憬着东平公主身份的娃娃了,所以,你走后,我也会离开,到处去看看。关于谭风的恩怨,在青绿城城破之时,就该了结了。阿欢,如今的我,是勉强行走的空壳而已。”
申之蓝孤寂的站在那里,仿佛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孩子,在悲伤的背影中,赵韶欢似乎看到了若干年前在匈奴倔强长大的姑娘。赵韶欢伸出手来,抱了抱申之蓝,低声道:“希望我们有缘再见。”
“一定能重逢。”申之蓝难得的笑了笑。
原来,在放下了所谓的爱恨以后,是这样的洒脱以及自在。
人啊,总是要成长的,不能够总是被过去所阻碍不是吗?所以那些日子的歇息地理,申之蓝也算是看透了,那些没去过的地方,没做过的事,早晚有一天,会以自由身的身份去做去看。
赵韶欢最后看了一眼申之蓝,便毅然决然的转身,潇洒的浅蓝色离开深蓝色的羽衣,越来越远。
这个世界上,也没有什么是真正的羁绊以及朋友,或许正是这种淡淡如水的君子之交,才更显得感情
的难得可贵。
“什么?阿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