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国公府中
珍珠匆匆地进了门,转身关上门,进来对朱青雀道:“小姐,信函已经送到了靖王府--”
朱青雀回头,点了点头,珍珠为难地道:“可是您这这样做,要是老太爷知道了--您毕竟是朱家人啊--”
“我不能做一个没良心的人--”朱青雀起身,将手中整理好的绷带拿起来,朝里头走道:“我不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--”
她的心颤抖地跳了几下,不敢去触碰另一个理由。
沈毅斜依在被褥上,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,敞开的衣领中露出了白色的绷带,看着她进来,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--
朱青雀也不说话,拿着药瓶子靠近他,他怔了一下,坐直了身子,很配合地脱下了衣服。
他是常年练武的人,肌肤却非常地白皙,长颈之下有着精致的锁骨,在灯光之下微微泛着粉色--
“你看够了没有?”他挑起眉头,眼光朝着她一瞥:“擦擦口水!”
“胡--胡说--”朱青雀脸上起了红霞,上前来低头解开了绷带的结,她的头差不多靠到了他的肩头上,他闻到了她发间的那抹清淡的香味,她指尖轻轻扫过他的肌肤,突然就彷佛起了一点儿火星,让他肌肤开始发烫--
“你身上怎么这么浓的香味啊?”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,他啧了一声,揶揄地道:“熏得死苍蝇!”
她转头看他,眼神中掠过一抹受伤的情绪,收起了换下来的绷带,退下床来,将被子替他盖到了胸口,道:“一会儿我让珍珠给你送药来--”
便转身离去--
他眼眸闪了闪,闭上眼睛沉思了起来--
枕梅楼中,夏沁玉看着满园的春景,吹着温柔的风,心头却很忧伤,这么好的春光,她看着却没有喜悦的感觉--
赵承瑾从后边来,搂住了她,将头挨在了她的鬓边,安慰地道:“你放心--”
一句话让她红了眼圈,她的声音有些萧瑟:“九郎,我是个傻子,你若是活着,在世人的眼中,我便配不上你--”
他知道她的担忧,转过了她的身子,低头看着她的眼睛:“你是世上最好的姑娘,我绝不负你!”
“我知道--”她勉强地笑了起来,却又摇摇头:“我不是不相信你,我只是害怕人总是斗不过无奈两个字,你若是活了过来,皇上是不会让一个傻子做你的王妃的--”
“世上没有谁能左右我的心--”他微微地怔了一下,道:“若真有一天我会做出些无奈的选择,你一定要相信,我绝非本意!”
听了这句话,她的心头除了悲伤,还起了忐忑的感觉,她突然对未来失去了信心--
春风温柔地吹拂,但是她很害怕。
一年一度的春季祭祀到了,京城中四品以上官员的眷属都需入宫跟随皇后祭祀蚕桑,祈求顺遂。
在祭典之上,最惹人瞩目的,无疑是刚订了婚的淳王爷和朱府大小姐,当赵承瑾和朱青雀并肩出现的时候,所有的世家女子都朝朱青雀送去了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。
皇子之中最为俊美,最和蔼风趣,讨人喜欢的淳王爷竟然娶了蛮横跋扈的她,真是被权势蒙了心,导致瞎了眼睛--
朱青雀明白众人目光的含义,却并没有过多地去理睬,当俩人行到太液池的柳树底下时,她方抬头看赵承瑾:“我知道你喜欢叶月影,你娶我定有目的,你是--想要朱家的命?”
赵承瑾挑了挑眉头,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:“不枉你和夏家两姐妹接触了这么久,倒是越来越聪明--”
被他称赞,她却没有一点儿喜悦的感觉,皱起了眉头:“王爷,朱府和您并没有过节啊?”
为何他定然要赶尽杀绝!
赵承瑾站住了,收起了戏谑的神色,想了想,认真地道:“我并不想朱家倒台,大越立国不过才四代,一代又一代,才稳定下了边疆,才有了几年的太平日子,我只希望,战乱不要再起,兵不血刃最好--”
“您觉得我家会谋逆?”朱青雀背上的冷汗泌了出来,她突然觉得自己彷佛站在了悬崖的边上:“我的爷爷一心为国--”
“当无上的权力近在眼前的时候,又有谁能不动心啊?”赵承瑾露出了嘲弄的笑意:“朱家从你先祖一个小官儿起家,经过这几代的经营,你想想,该斗倒了多少的世家,为了什么?还不是为了权势--”
“我爷爷不会--”朱青雀摇头道:“他不会想要谋反的--”
“如果老五是个能挣得起的,他或许还不会,或者说不敢--”他决定实话实说:“可是他明知道老五不会是个好君主,却一心一意要捧他上位,又是为了什么?”
“你的祖父、你的父亲、你的叔叔,他们都是有野心的人--”他叹息了一句:“天下谁坐都可以,但是我只想要一个太平--”
自小他就跟着父亲征战,为了战争,百姓流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