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书仪眼睛还是看不清楚,眼前像是蒙了一层薄雾,看什么东西都不清晰。
她跌跌撞撞地爬下床,摸索着往门口走去,推开门,眼前突兀地出现一大片白,这难道是……雪?
不应该啊,现在已经三月份了,白木山虽说山上还有积雪未融化,但在山腰至山脚处,不应该还有这样大片大片的雪,所以这里大概……海拔还挺高?
大约是眼睛看不清楚了,听力就变得格外敏感,阮书仪感觉耳边忽然传来忽而一阵密密麻麻的脚踩残枝枯叶的声音,像是有很多只脚……其中还偶尔夹杂着一声声短促的乐器声,听起来很像口哨……
阮书仪下意识后退几步,想要藏匿自己的身形,结果一不小心没站稳,条件反射地伸手就想去扶墙,结果触摸到的手感却不是坚实的木屋或者石屋,手感反而软软的……很像皮毛……
阮书仪脑子里突然惊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,只是还不等她求证,下一秒汤圆就飞扑过来,摇着尾巴站起前爪抱着阮书仪:“主人,主人,你终于醒了。”
听见汤圆的声音,阮书仪心中也踏实了几分,她摸了摸汤圆的脑袋,将汤圆往屋子里面带了一点,才压低声音开口:“汤圆,这是哪里?我们不是在张铁柱的家里吗?”
汤圆也学着阮书仪的样子,压着嗓子小声地回答她:“主人,我们在山上,在白木山上,很高很高的地方。昨天晚上你睡着后,屋子外面突然起了大火,小莲她们施救不及,旺财大哥就把你驮到了山上……结果我们我们跑得太快,和小莲他们走丢了……”
“那这里……”
阮书仪还欲多问,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男人笑声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,阮妹子醒了?”
与此同时,她忽然又听到一阵叽叽喳喳乱七八糟的讨论声:“这就是山大王的主人吗?怎么不是老虎啊?”
“长得还挺好看的,可惜是个人类。”
“但是她这么小小一只,连我们鹿都不如,怎么能驾驭得了堂堂白木山之王?”
“但是她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哦,比山那头春天最嫩的草还好闻,好想啃她一口……”
“别瞎想些有的没的,人类最是狡猾,要不然怎么能收服我们堂堂白木山之王,我看你啊,还是长点心吧,别反过来被她啃了……”
阮书仪:?
谁啃谁?啃什么?
看见阮书仪在发愣,那男人似乎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她了,才清了清嗓子,尽量放软了声音:“阮妹子别怕,你现在很安全,对了,我叫察尔吉善,与你夫君是故交,你的哥哥阮书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。”
她努力定了定神,她果然没有猜错!刚才摸到毛茸茸的手感,再结合现在的地理位置,她就猜到她可能是睡在斜仁柱里,在白木山之上,唯有鄂伦春人冬日里住的是用狍子皮搭建起来的斜仁柱。
“察……额……察大哥,您好,请问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?我夫君和我哥哥呢?”
察尔吉善似乎跟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话,是阮书仪听不懂的方言,阮书仪猜测应该是他们民族的语言。
紧接着就有一个妇人走过来,将阮书仪扶着坐到了她刚才睡的床上,又递了杯水给她。
就听察尔吉善又开口:“你是被一只老虎和你身旁这只狼送过来的,你的夫君和哥哥,我都没有看见,不过你的眼睛好似中了巫术,我会想办法帮你解除的。”
阮书仪有些疑惑,既然不是萧慕然和哥哥们把她送来的,这个人是怎么认识她的呢?
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,察尔吉善笑了笑:“很好奇我怎么认识你的吗?其实萧兄在来白木山的第一天,就来见我了,呵,这小子,说是来见我,其实是来炫耀的,还给我看了你的画像……再则,就算不看画像,你身上佩戴的那枚玉佩,我也一眼就能看出来,那是萧兄的贴身物品。”
阮书仪往腰间摸了摸,才发现是那块萧慕然送给自己的“定情信物”。
她笑了笑,温声开口:“如此就多谢察大哥了。”
察尔吉善似乎很健谈,听到她道谢,还以为是谢他帮忙解毒的事情,摆了摆手:“不妨事,不妨事,我跟萧兄认识十几年了,又欠阮兄一条命,现在只是给你解个巫术,远远还不完恩情。”
“你先在这斜仁柱里住下,里面暖和着呢,我去找些东西,也不知哪个天杀的给你下了这等下作的巫术,解开它我还差些东西,我这两天去找找。”
阮书仪忙站起身来朝察尔吉善鞠了一躬:“多谢察大哥了,真是麻烦您了。”
继而想到什么,又严肃起来:“察大哥,您可知这突厥人和西北军联合放火烧山的事情,我没猜错的话,您应该养了许多驯鹿……”
察尔吉善冷哼一声:“这些突厥猴子,成不了什么气候!倒是那西北军,我还真是小看了他们!妹子你别担心。你好好在这里养伤,这里绝对安全。”
听他这么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