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越过魂桥,一行人瞧着也快天亮了,就打算在原地休整一下。
远山的天际逐渐由沉沉的黑暗变得透明,然后又变成了鱼肚白,山间的光线也亮了许多。
“应该很快就要日出了吧?”阮书仪一边打着哈欠,一边慢悠悠地朝着峡谷两边的岩壁上望过去。
就在这一瞬间,山间突然吹来一阵风,朦朦胧胧地云雾骤然飘散,天光像是突然调亮了两个度,由那种幽幽的亮光,转而变得可视性很强,强到阮书仪看清了原本被云雾遮挡的,那崖壁上密密麻麻的悬棺!
她站在这边,只能看清对岸的崖壁,峡谷依旧深不可测,但在可视的那几十米高度上,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悬棺,和她初来黑峰寨时,撞见的那次升悬棺几乎是很相似的款式,但阮书仪可以肯定的是,这个地方绝对不是黑峰寨附近,这些悬棺也绝对和黑峰寨那些完全不一样!
这些悬棺很明显是放置在这里有很长的时间了,木材已经被风化得和崖边黑褐色的岩石成了一个色调,有的悬棺缺了角,有的悬棺直接没了盖子,有的甚至在崖边摇摇欲坠,好似起一阵大些的风,就能把它吹下去……
其他人显然也看见了这一幕,一瞬间全都默然不做声。
只有阮书钦突然跳了起来,大叫一声:“天呐!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!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棺材?!”
似乎是为了响应他,在阮书钦的话刚落音的瞬间,峡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,和他们昨晚听见的唢呐声很像,但大概是因为峡谷深处有流水,夹杂着水流的声音,唢呐声也有些变调。
众人听见这声音全都心里发毛,此刻天并未完全亮,大禹有个说法,在这种天将亮不亮和晚上天将黑不黑的时刻,阴气极重,众人显然是想到了这一点。
只有阮书仪不知道,她听见熟悉的唢呐声,站了起来正想出声说话呢,突然感觉脚踝处一疼,像是有人往她骨头深处插入了一根线,又用线拽着她整个人往前拖。
阮书仪一个趔趄没站稳,整个人被拽倒在地上,身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着往前,快速滚落掉下了山崖,事情几乎是发生在一瞬间。
“妹妹!”阮书钦反应极快,在阮书仪被拖动的瞬间,他就飞扑过去抓住了阮书仪的手,跟着阮书仪一起被拖下了悬崖。
其他几人反应也很快,见二人被拖下去,快速飞过去想要拽住二人,也一起被拖下去了。旺财还没来得及变回真身,也直接咬着排在最后的蓝宇的裤子,跟着一起被拖下下去了。
身下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,身边是无数振翅高飞的萤火虫,如飞火流星般破风乱窜,发出“嗡嗡嗡”的声响,震得人耳膜都是颤的。阮书仪甚至还能看清楚那崖壁上的悬棺……以及被风化的悬棺里,那些森森的白骨……
阮书钦自身更重,已经将妹妹揽在了怀里,为了防止被四川乱窜的萤火虫刮伤妹妹的脸,阮书钦直接将阮书仪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脖子上,就这么一直抱着妹妹往下坠。
刚刚坠落的速度太快,阮书仪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疼和害怕,等脑袋被按在三哥的肩膀上的时候,阮书仪才察觉到脸被划破了几道口子,疼得她直抽气,也才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,这个时代还不流行火葬,所以她刚才看见的,是真的人骨头……
察觉到怀里的妹妹浑身颤抖了一下,阮书钦拼命忍住发疼的肺腑,轻轻地摸了摸阮书仪的脑袋,安抚道:“别怕,有三哥在。”
也不知是原主的情绪在作祟,还是这一晚上的经历太过刺激,阮书仪忽而就有点鼻酸,还有点委屈,要是前世也有三哥就好了,要是前世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坟地,也有人安抚她,告诉她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那她就不会在无数个夜晚失眠了……
阮书仪的思绪还在翻飞,身下却突然传来“扑通”一声闷响,紧接着又听到三哥一声痛苦的闷哼声,阮书仪才惊觉,他们似乎到底了?
阮书仪忙抬起头,就见他们正摔在一块从岩壁上探出来的一块巨石平台上,而三哥此刻就像个人形肉垫一样,把她牢牢箍在怀里,她倒是没瘦一点儿伤。
阮书仪忙站起来,惊慌失措地去扶阮书钦:“三哥,三哥,你没事吧?”
与此同时,平台上又传来“扑通”“扑通”几声,上面几个人也如下饺子一般,接连掉在平台上,一个个摔得龇牙咧嘴。
“夫人,您没事吧?呀!怎么脸上在流血?!”小莲顾不上摔得要分裂成八瓣儿的屁股,连滚带爬地扑到阮书仪身边,看见她一脸的血顿时吓得面无血色。
阮书仪抹了抹脸,看见手上的殷红血迹时,才知道原来都流血了,难怪这么疼,她还以为只是被划了几道红痕呢。
“没事,就是掉下来的时候被萤火虫的翅膀和那些树枝划了几下,不碍事。”怕众人担心,她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抹了抹脸,结果本来是顺着脸颊往下流的血液登时被抹得满脸都是,更恐怖了……
“这是什么地方,这里怎么有个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