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瞧着国师走投无路举着剑就朝自己飞来,阮书仪还有点紧张,她知道这国师要是想活命,就不会杀她,但这老头子要是心里变态,给她身上来上一剑,也够她受的。
于是着急地朝那边的觳觫开口:“牛……”
话未说完,耳边忽而传来一声清脆的利剑出鞘的声音,紧接着,阮书仪感觉捆绑住自己的绳索一松,她的身体由于惯性,快速往下掉落。
她闭上眼睛,这祭柱不高,但连着祭台一起也有四五米,这要是掉下去,还不得摔惨。
只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,阮书仪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清冽的熟悉的怀抱,她蓦然睁开眼睛,便看见了萧慕然那双充满担忧和自责的眸子。
阮书仪双眼一亮:“萧慕然!你来了!”
劫后余生,而后胸口又开始散发着无尽的酸涩,她眼睛突然一酸,担惊受怕这么久全都化为委屈,于是嘴里又嘟囔一句:“你怎么才来。”
话没说完,眼眶都已经红了,原来人在知道自己被爱着的时候,是真的会变得脆弱。
想想前世,自己在大城市一个人生活,一个人走夜路,一个人去医院,一个人抓小偷……也有很多危险的时刻、无助的时刻,但那时候从来都不会觉得委屈。因为心里很清楚,就算是委屈也没有用。可是现在,她居然变得如此矫情。
阮书仪苦笑一下,眨了眨眼睛,把快要溢出来的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,又抬眼看向萧慕然,却发现这高冷矜贵的男人,也在不知什么时候红了眼眶,他的声音很沙哑,很低沉,他红着眼眶看着阮书仪:“仪儿,对不起,是我没用,没能保护好你,你有没有受伤?”
天知道他之前在寺庙一楼,看到阮书仪留下的衣角和留言,有多么兴奋,可在刚刚下到萨满神殿,看见阮书仪被捆在高高的祭柱上,那老头持剑飞向她的那一刻,心都感觉漏跳了一拍,足足七八百米的距离,他用尽生平最快的速度,才赶在老头之前飞了过来。
阮书仪看见萧慕然通红的眼眶,也不由得发愣,她前世常常听人说一句话:男儿有泪不轻弹。学生时代年幼不懂事,看那些脑残韩剧时,也曾幻想,未来要是有一个人男人肯为她落泪,那一定是爱惨了她,说什么也要嫁给他。
只是后来越来越大,见识的人越来越多,也知道成年人几乎是没有眼泪的,至少在人前是这样,就更别提男人了,没想到穿越到这男尊女卑的古代,居然有人为她哭了。
阮书仪忽而咧开嘴,抬手摸上萧慕然的眉眼:“萧慕然,你是不是哭了?”
萧慕然:……刚才的情绪荡然无存。
“小漂亮,你看看我,我给你报仇了!”旺财在一旁大呼小叫,阮书仪循声望去,就见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国师,正被旺财一爪子按在地上,脸上全都是哇哇冒血的抓痕。
那边思摩的队伍里,不知何时已经冲出了成千上百个狼首人身的怪物,正被觳觫一脚爆一个,立松、蓝宇和蓝书正在战斗中。
小莲哭着跑过来:“夫人,您没事吧!小莲又把您弄丢了,呜呜呜……您有没有受伤?”
阮书仪从萧慕然怀里站起身,摸了摸小莲的脑袋:“好小莲,快别哭了,我这不是没事吗?”
说着便又示意萧慕然跟着自己走到瘫在地上的思摩眼前,朝着哇哇吐血的思摩开口:“思摩,你还想不想活?”
思摩一边吐血,一边艰难地抬眼看向阮书仪,嘴里含糊不清:“救……救我……求……求你……”
阮书仪朝萧慕然点了点头,萧慕然就像个尽职的马仔,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,洒在思摩哇哇冒血的伤口处。
觳觫是头很有分寸的牛,它知晓这个人对阮书仪还有用处,所以并没有攻击他的要害处。
所以萧慕然这上好的止血药一撒上,伤口很快就止住了血,后续再调养一下,小命能捡回来,只是到底大伤一场,整个人也会元气大伤,再也别想回到之前的状态了。
刚才思摩和老头的对话,阮书仪可全都听进去了,她知道这个思摩是突厥的一个皇子,为了和其他兄弟姐妹争夺王位才想要觳觫玦和附离玦,也正是因为此才会来藏区祸害无辜少女。让这种人死了就太便宜他了,必须要留着他,把他窝在手里,说不定以后还能牵制突厥人。
萧慕然自然也懂得阮书仪的意思,阮书仪这是为他在考虑,他哪有不应的。
等思摩的伤口止了血,阮书仪才又开口:“怎么把那些狼首人身的怪物控制住?”也不知道这山里藏了多少这种东西,觳觫和立松几人越打越多,现在就连旺财都加入了他们,这些怪物还是没见少。
思摩虚弱地抬起头,正想跟阮书仪讨价还价,阮书仪直接打断他还未开口的话出声:“你要想活命就赶紧说,不然我现在就一脚踩爆你的胸!”说着还作势把脚抬了起来,对着思摩刚才被觳觫贯穿的伤口处就要毫不留情地踩下去。
虚弱的思摩吓得发出了鸡叫声:“说!说!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