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书仪站在大殿中,一时有些迷茫,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大殿内除了三座神像和一座供奉台,再无旁物。
大殿外是一方被四周环绕的山壁围出来的一个圆形平底,地上铺着古朴的青石板,和寻常寺庙很像,只是可能长期无人搭理,石板缝隙间长出了许多已经变得枯黄的杂草。
阮书仪轻轻挪动到供桌前,靠着桌子坐了下来。她感觉又困又饿,肩膀还很痛,只是她身上除了两个镯子,一支金簪,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。
精神紧张了这么久,又没有东西可以吃,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好好休息一下。
这个地方虽然很荒凉,但至少天是亮的,神像虽然很破旧,但至少是正常的,挨着他们,内心总也安定些。
一旦放松下来后,肩膀上的痛就越来越忽视不了。阮书仪轻轻拉开衣服,就见自己的左肩上五个手指插出来的黑洞比之前更黑了不少,还在冒着缕缕黑烟。
她紧紧咬着牙,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,生怕又招来什么东西。
为了能挺过这阵剧烈的疼痛,阮书仪变换了一个打坐的姿势,双手合十,对着神像开始轮番诵念起《藏传大悲咒》和《清心咒》,没办法,这是她唯二会的两篇经文。
人的信仰确实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,至少阮书仪念着念着,确定感觉肉体上的疼痛减少了,就连神像的神态,都感觉比刚开始更加慈悲了一些。她似乎能理解很多人为什么在走投无路之际,会愿意求神拜佛了。
忽而,鼻尖传来一阵清新的香气,让阮书仪原本已经冷静下来的头脑更加清明,这香气很熟悉……像是……
阮书仪低头一看,果然就见左手腕上的手镯已经开始析出灵水了!
这下有救了!
阮书仪奋力抬起左手,将手腕儿举到嘴边,轻轻摇下一滴进入自己的口中。
灵水入喉的一瞬间,阮书仪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像是被泡进了温泉中,浑身的肌肉和筋骨全都舒展开来,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愉悦。
肩膀处的疼痛也似乎减轻了很多,阮书仪转过头再次拉开衣服,果然就见刚才还散发着缕缕黑烟的五个小洞,已经不再冒黑烟了,那一整块的皮肉似乎也没那么黑了。
阮书仪咬了咬牙,想起灵水对伤口的疗愈效果,直接举起手镯,摇下一滴灵水到伤口处。
果不其然,灵水落下的瞬间,原本覆盖在那一整块皮肉的青黑色像是被洗涤了似的,瞬间消退,深可见骨的洞口也开始渐渐变小。
阮书仪长舒一口气,还好灵水来得及时。不然这次怕是小命不保。
她再次举起手镯,惊讶地发现,里面居然还有三滴灵水!也就是说,这次一共析出五滴灵水!
上次析出五滴灵水还是找到觳觫玦的时候,难道说附离玦就在这附近?
就在她观察手镯里的灵水的时候,位于正中央的神像突然动了一下,紧接着,神像突然自动往旁边移动,而后原本神像的位置,露出了一块被明显被切割过的圆形木板,阮书仪手轻轻碰了碰,木板便像门一样,自动打开了,空出来一个水井口差不多大的洞口,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里面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。
阮书仪感觉害怕极了,她刚刚才从黑暗的地方逃出来,害怕再次陷入黑暗境地。只是一直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,饿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。
阮书仪悄悄趴到洞口往下看了看,惊奇的是里面并不是她想象中黑洞洞的样子,反而很像昨晚桑吉带他们从甘哲寺进入密道时,那种蜿蜒曲折的山间密道,但是比那条路更陡峭。
阮书仪想了想,撕下一片裙角,用一块小石头压在供桌上,又用手指在落满灰尘的桌面上写下自己的去处,若是萧慕然等人找过来,也好知道自己的行踪。
而后再次把发簪从发间拿下,紧紧握在手里,爬入了洞口。
洞里很陡峭,阮书仪沿着几乎垂直在墙壁上的台阶往下走,感觉很像前世东北的地窖,阮书仪走的腿肚子都打颤了,好在地窖并不算太深,大约下了两三米多高,眼前又是一个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。
只见底下也是一个和上层神殿差不多大的大殿,只是里面却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木刻神偶,每个神偶都不大,4男5女9个小人排成一列。有的全身漆黑,只有眼睛、鼻子、嘴唇呈白色,头部为菱形;有的高昂挺胸,下身又细又长,单条腿站立;有的两头是尖尖的四棱形锥体,中间凹处系着小绳,小巧玲珑……
密密麻麻一屋子起码有上千个,全都是萨满教的木刻神偶!也就是说,这里就是突厥人的基地!因为在藏区是没有人信奉萨满教的,唯有那些被藏族人视为“鬼怪”的突厥人!
阮书仪忽然感觉有点害怕,她一个弱女子,又没点功夫傍身,怎么可能斗得过那群恶徒!
她想也不想,立马转身重新回了刚才的地窖,快速爬了上去,不管怎么样,先躲在上面再说,要是被那群突厥人发现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