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堰古明白人轻言微，所以他就是说破天磕破头也不足以换取这项机会。姜暮烟的体温又快凉下来。
血救活她一时的生命，伤势严重没有得到生机，阿姐又会死去。
此时的姜堰古不复沉闷戒备的凶狠样儿，他恢复最初为生存狼狈的给人磕头求跪，软弱多话。他伸出手去拽宗主的衣角，被躲开。去拽峰主们的衣角却轻松的多，拽住了却回避他的目光。没办法，他跪着前进伸手扒住宗主的鞋子，如从前毫无尊严，供着仿佛永远高他们一截的上位者努力恳求。
尽管如此，姜堰古心里很清楚宗主与峰主们不是那些上位者，旁边玄天宗弟子也不是围观笑话的人群。他们帮与不帮是他们自己的选择。
或许应对求人的方式有很多，但姜堰古的生存环境教会的是低三下四，如狗乞怜着尾巴。
额角的血给堰古洗了半张脸。颓废的可怜儿实在让人不忍心，但峰主大多只是感动，他们的心要以玄天宗为先。
“姜师弟真可怜·····”人群中窃窃私语，偶尔也掺杂着熟人恶语，“小畜生还是原先的老样子，真没意思。”
姜堰古不在意风言风语，因为他心理素质足够强大。他讨厌弱小，讨厌无力，讨厌卑微跪地谄媚的自己。
他瞧见地上散落的武器，眸光闪现狠意，捡起剑刺进胸膛，“宗主，我此举是为了向各位证明我所言的决心。”
“这…”
情况愈发危急，姜堰古也被逼到无路而宗主还未下决定，微云兰在旁也看够了热闹，酝酿酝酿语气，体贴帮助，“玄天宗主，姜道友不是一名修士吗？不妨与他签订誓约。修仙之人无论如何都必须遵守誓约，这一点玄天宗主最是清楚的~”
宗主听完话后，略微惊异的看着微云兰。她在赤战宗的地位比他想象的还要高，竟然能知道两宗的协约。
此女不简单，绝非池中之物。
微云兰即便被绑着，温柔体贴的气质依旧不影响的发散。她柔和的把签订誓约的方法告诉姜堰古。
“姜道友，你欠我人情哦。”说完，她不再言语。
姜堰古果决的行事，将剑抽出，“以吾之道起誓，绝对忠心于玄天宗，若做有损宗门之事，灰飞烟灭永无重生之日。”
他说出的每一个字，都被用金色的笔写下并且悬浮在空中，话尽字消誓成。
但即便他做到这般田地，宗主还是未答应。姜堰古继续磕头，脑门处血肉模糊还有些碎石子印在肉里。
他的话是一把冰冷的尖锥子，“你的承诺只能算作你的，算不的姜暮烟。”
“生灵之地是她需要进去的。”
宗主的话落，姜暮烟只剩下鼻息的生命。姜堰古拼力到姜暮烟跟前，他的手用力摁压胸膛的伤，抚摸着姜暮烟开始微凉的脸颊。血滴答滴答到她的嘴中，吊住一口气。而在旁人看来是他在悲痛的不能自拔。
喂完血后，他用膝盖支撑着上身，连滚带爬的回到原位置。原位置上还两个跪出的血圆圈，应该是膝盖的跪处，宗主脚前也有一个不太规则的血痕，是额头的磕头处。
“宗主，还有一种强迫誓约的。”
大抵女子多感性，青环看着姐弟的孤零，内心生出怜悯心酸。
“取其心头血，至亲之人指染血，可在空中写出立下的誓言。”
青环有些不忍，“取心头血的人也必须是至亲之人，并且心头血要尽可能稍多些，因为血就相当与言灵笔的墨水，若取的量不够誓言就无法成立，心头血的主人也会遭到反噬。”
宗主打断了青环，坚决的下了痛手，“堰古，并非我们狠心，你要知道生灵之地就是玄天宗的根，是宗门赖以生存的‘父亲’。”
一道心灵传音进入姜堰古识海中，是宗主的声音：堰古，生灵之地并非不想给让你进去，而是‘父亲’在修养，祂禁止任何人进去。
冷水泼温心，浇灭本就没有的暖，麻木的不冷不痛。
接着，宗主痛心的告诉他，“我们也很想救下姜暮烟，可事已至此，玄天宗会给她一个体面的后路。”
姜堰古无话可说，但也不罢休。后路？人死无后路，黄泉路吗？可笑。
他见无半点希望，闷声吭哧起来，摇摇晃晃的走向阿姐，继续用假动作喂血，滴答滴答。
宗主吐出一口浊气，无奈摇头，挥挥手，“都走吧，给他些清净的接受。”
待到场地真正冷清，姜堰古又不争气的眼尾红起来，晶莹的泪水噙满眼眶，打湿长长的眼睫毛。说到底，还是逃不过男孩二字，脆弱的接受不了结果。
“卑爷爷，怎么办啊？阿姐怎么办？”
耳后的石头标志闪了闪，……“暮烟的命数本就改此，命中多劫，十九必死。”
“命中多劫，十九必死，十九必死···”姜堰古将话绕在唇边，却低低笑起来，“爷爷别骗我了，我与阿姐是不归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