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桐飞不经意间往病房里扫视一眼,当看到王响的手背上的鲜血淋漓,心里明白这是王响决定跟养父母决裂了。
“我从来不参与别人家的家事!”
任桐飞冷冷的说道,随即绕开王勇走进病房,砰的一声直接关上病房的门。
“王八羔子。”
王勇在任桐飞这里碰了一鼻子灰,嘴里小声的骂骂咧咧,悻悻得离开了医院。
他并不是舍不得王勇这个养子,而是不甘心就这么失去一个挣钱的机器。
任桐飞进了病房,把几样零食和水果递给王鑫,王鑫木然的接过后又放在床头,眼睛斜愣着看向一处,丝毫没有要吃的打算。
“小鑫,这是小雨他们几个为你挑的零食,还说你一定喜欢吃,快吃吧。”
王鑫仍旧没有回应,呆愣着默不作声。
“小鑫?”任桐飞试探的又喊了一句,还是没有回应。
这时,任桐飞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,他扭头看着王响,王响红肿着双眼,随后蹲坐在地上抱头呜咽起来,他努力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,消瘦的肩头颤抖不止。
“我家孩子吃的少,这会没啥事了。”卢木森的妈妈惋惜得摇头,“可是王鑫这孩子吃的多,命是保住了,但留下了后遗症,医生也不确定能不能恢复过来。”
听到女人的话,任桐飞的心中沉甸甸的,像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,他本就语拙,此刻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遭受极大打击的王响。
沉默的病房里充斥着无尽的愁怨和痛楚,所有的懊悔和悔不当初再也无法挽回一个灿烂的少年。
“不管王鑫变成什么样子,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。”卢木森声音虚弱,眼神却异常坚定。
他很小时就没了父亲,而王鑫没有母亲,两个特殊家庭的孩子是整个班级的另类,有意无意间被同学们孤立,从此两颗孤独的心相互温暖,形影不离。
小孩子对未来并没有太多的展望和洞察,如果卢木森知道,当家人离去后王鑫将面临艰难的生计问题,他肯定还会说,王鑫有他来照顾,他会护他周全。
看着躺在病床上同样黑黑瘦瘦的卢木森,任桐飞心酸不已,把零食和水果分给他一部分,眼看到了上班时间便起身告辞。
走出病房,任桐飞长舒了一口气,回头凝望片刻,心情沉重的跨上摩托车,排气筒喷出阵阵黑烟,在清晨阴郁的马路上久久不肯散去。
另一边,王勇刚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稳,王老婆子就对他一阵抱怨,把冯予薇如何接走王淼,又是如何挤破她手的事,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。
“他妈的欺人太甚,她算哪根葱,我们家的事还由不得她一个外人插手,当我王勇死了是吗?!”
王勇本就心里憋屈,在县城等了三四天,住宿和吃饭花去了近百元,王响对他不理不睬,还直接要求断绝关系。
“哼,走,去白石,找她算账取。不是在集上做生意吗,咱们去好好闹一番,让她生意做不成。”
一股子邪火正愁没地方发出去,既然有人送上门来,他当然要发发威,王响和任桐飞他不敢当面招惹,冯予薇显然是个软柿子,总得捏上一捏。
王勇年老心思却灵巧的很,他算准了今天去闹,等几天任桐飞回来,事情已经过去,就算任桐飞再厉害,也不能拿他们老两口怎么样。
大不了两个老骨头往地上一躺,撒泼耍赖谁该不会,任桐飞身手再厉害,也不敢对他们都动手。
没有了后顾之忧,两个老东西说干就干,骑上脚踏车来到了冯予薇的店门口。
王老太婆扭动着肥硕的身体翻身下了车,扑通一声往店门口一坐,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。
“我老太婆不能活了,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。这家店的老板娘最不是个好东西,趁我老太婆一个人在家,抢走我孙女,还把我打伤,还有没有天理了,各位父老乡亲给我评评理,为我们老两口主持公道……”
王老太婆中气足嗓门大,很快吸引来了不少的人,就连正在店里订做衣服的顾客也顾不得做衣服了,纷纷闻声出来饶有兴致的吃瓜看热闹。
见此情形,王桂英急忙吩咐一位女工,让她把冯予薇叫来。
王勇得意的观察着四周,眼看越来越多的人被他们吸引,不禁露出一丝坏笑。
来的人越多,对他们越有利,首先他们占了年龄上的优势,作为老人更容易博取同情。
其次冯予薇开门做生意,必定要注意影响,肯定想尽快息事宁人,说不定还能敲它一笔,把在县城几天的花销赚回来。
当冯予薇赶到时,店门口已经围满了人,“让一下,让一下。”一边喊一边往里面挤,好不容易挤进去,还不等站稳脚跟,王老太婆就扑向她,伸手去挠她的脸。
冯予薇一个闪身灵活的躲开攻击,王老太婆铆足劲的攻击扑了个空,一个重心不稳扑向了后面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