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年男人搂着孩子睡在了另一张床上,而母女几人一夜无眠,相互倾诉着彼此的不舍和想念。
她们多想时间能在这一刻静止,陪伴能多一点,再多一点!
但时间终将不能因某些人的意志为转移,不知不觉间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进来,点亮了昏暗得房间,却把阴暗留在了母女三人的心里。
”妈妈,你今天别走了好吗?多陪陪我们几天,就几天可以吗?”小晴不甘心,近乎祈求央求道。
可无论卢英子有多么不忍,她都必须拒绝女儿的请求。
家里有两位老人要照顾,丈夫还要去工地上班挣钱养家,否则真就揭不开锅了。
只是,这一别,再次相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。
“小晴,妈妈也想多陪你几天,可是妈妈还有很多事要忙,等以后有机会了妈妈再回来看你们,好吗?”
小晴和小雨拼命摇头,她们紧紧抱住卢英子,不愿让她离开。
“不。妈妈,我要你留下来多陪陪我和姐姐。我们舍不得你走,还有弟弟,他也舍不得你。”
李梅花别过脸去,偷偷擦去脸上的泪水,平复情绪后对两个孙女说道:
“小晴小雨,不能那么为难你妈妈。她要是能留下,不用你们说她也会留下的。”
其实,李梅花也想把大儿媳留下来住段时间,大儿子出事之前,婆媳俩虽然不亲近,但也没啥大的纷争,总的来说还算过得去。
只可惜大儿子没福气,花钱买了位这么好的老婆,他却早早去了。
金柱死后,娘家人二话没说,直接把卢英子接走,可惜这孩子命苦,又嫁了这么个穷人家,婚姻依旧举步维艰。
“妈,多谢你能理解我。”卢英子扑通一声跪在李梅花面前,“三个孩子就多亏你和爸照顾了。我亏欠孩子,对不起她们,这辈子都难偿还。你和爸的大恩大德,此生不能在二老跟前尽孝,只能等来世再报你们恩情了。”
“英子,你这说的什么话!”李梅花忙起身把卢英子拉起来,“孩子,你谁了不亏欠,是我们老任家亏欠你,是我们拖累了你。”
“孙子孙女是我们任家的,照顾他们也是应该的。只是苦了你,无论人在哪,三个孩子都是你心里的牵挂,一辈子都要受着母子分离的苦。”
卢英子眼泪鼻涕一大把,脸上却扯出一丝微笑,无论多么艰苦的日子,有个理解自己苦楚的人,总能让人欣慰不少。
想不到多年不见,不太着调的婆婆确是最懂她的那个人。
中年男人醒来后,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,并没有多言语,默默的递给卢英子一张手帕让她擦眼泪。
李梅花心酸一笑,对男人说道:“看你是个老实本分的人,英子嫁给你是她的福气。有钱没钱的两个人好好过,总有一天能把日子过好,英子在我身边生活过几年,她的性格品行我最了解,善良懂事还会管家?你也有福气,找了这个好的媳妇,一定要好好待她,对她加倍珍惜。”
李梅花低头不再说话,脑海里全是大儿子金柱的音容笑貌。
听了奶奶和男人的谈话,小晴和小雨对视一眼,满的嫌弃,不明白奶奶为什么昧良心夸奖他!
她们对眼前黝黑憨厚的男人本能的抵触,心中认定这个男人是抢走她们妈妈的人。
两个丫头全程没有正眼看过男人一眼,只是腻歪在母亲怀里,一刻都不肯松开。
任桐飞一早就来了县里,为几人买了早餐后来到旅馆。
眼看离别在即,没人吃得下饭,任桐飞没有勉强,他把早餐打包好放进卢英子两人的背包里,并嘱咐他们在火车上吃。
两人并没有推脱,毕竟自家啥情况大家心里门清,一再推脱就显得矫揉造作了。
磨磨蹭蹭到了快发车时间,几人才来到火车站,检票口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,已经开始检票。
小晴和小雨眼睁睁看着母亲随着检票的人,一步一步慢慢消失在视野,在彻底看不到妈妈的那一刻,她们忍不住嚎啕大哭,悲切的哭声响彻整个火车站候车室。
任桐飞眼圈泛红,他把两个侄女揽在怀里,不停的用衣袖为她们擦眼泪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两个女孩哭累了,依偎在任桐飞身上睡着了。
“两丫头肯定是困极了,昨晚上一宿没睡。”李梅花双手颤抖的抚摸着孙女红肿的眼皮,她干瘪的双眼充满血丝,脸上透着疲惫,说话的口气有气无力。
任桐飞庆幸听了冯予薇的话,没有把小风带过来,否则他还会再次遭受离别的痛苦。
这么小的孩子,又怎么能承受的住接连两次打击,这无异于在他千疮百孔的心头上再补上一刀!
卢英子和中年男人上了车,不久后火车缓缓启动,渐行渐远驶离了萧城火车站,母子间的亲情和牵挂如一条条看不见的丝线,在彼此心间缠绕。
人已走,情愈浓,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