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的两边绳子尽皆垂地,浓厚的血腥味飘了过来,十秒的时间,周围再无声响。
“阿光!齐名!给老子说话!”
“你,是在找我么?”
在孙勇面前的白雾里,突兀的涌现出两个血色的红光,一个身影从白雾中走了出来,正是那天被自己打的不敢还手,懦弱的夜尘。
那是一双怎样慑人心魄的眼睛,深红如血,让人不敢直视,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吸进无尽深渊,孙勇有种感觉,自己就是被死神盯住的猎物,无处可逃。
在他手上,有一把水果刀,在嘀嗒嘀嗒的滴着鲜血。
“夜尘,你,你别过来,咱们好说,我有钱!你要多少我都给你。”孙勇一面说着,一面手伸到背后,那里有他藏匿的一把匕首,他谁也不信。
“对,对,别过来,说吧,你要什么都行……你去死吧!”孙勇突然拿出刀子向夜尘刺去,甚至他的脸上都绽放出胜利的笑容,这个距离,没人能躲避。
“这一刀,为了欣月。”
一丝细线从孙勇脖子上盛开,如同绽放的花朵,变黑,变红,随着他向前的动作爆裂开来,鲜血染在夜尘的身上,周遭的大地,甚至连雾气也变的丝丝血红。
一个头颅翻滚着掉在地面,狰狞的脸上依然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。
孙勇至死都不明白,人类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速度。
夜尘任凭手里的刀子滑落在地,一步步回到欣月倒下的地方,将她横着抱了起来。
欣月就那么安静地躺着,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,像是睡着了一般。
“现在,我又是一个人了。”
红色的眸子如潮水般褪去,但暗红色的血液好似将眼睛渲染一般,使得夜尘瞳孔留下暗红色印记,挥之不去。
公元2017年10月,又一位进化者诞生了。
夜尘抱着欣月走在迷雾中的蒙斯特,青石板,树林间。
在暗红色瞳孔微弱的跳动下,周围的诡异白雾阻挡不了他的脚步,身旁的嘶吼惨叫声也不行,现在这场游戏对于夜尘来说已经毫无意义,或者说不属于他了。
远处食堂大门处已经躺着七八具尸体,各个角落都有着不知道是哪个同学身上洒下的血迹。
夜尘甚至看到不远处教学楼拐角,两个女生脸上伴随着不安和紧张,警惕地摸索着墙壁行走。
饥饿使人疯狂,迷雾带来不安,人性之花开放。
自从手脚被打断、肺被刺穿之后的一年多来,夜尘还从未感觉身体如此轻快过,然而他黯然的脸上却透不出一丝喜色。
路过礼堂,欣月紧张又期待地演讲声仿佛就在耳边。
经过湖边,欣月坐在石板上踢着腿,歪头的身影也依稀浮现。
偶尔有一两个心怀歹意藏在雾中向夜尘发难的人,也全部带着不甘和憎恨的目光成了夜尘匕首下的亡魂,现在在蒙斯特,没人能挡住他的脚步。
眼前,熟悉的钟楼式建筑出现,巨大的钟摆在二十米的高空一下下的敲击着。
“月,我们到家了。”
夜尘低下头,凝视着怀中欣月苍白的脸颊,轻声地道。
图书馆是夜尘一年来的家,亦是欣月和他每夜相守的地方。
唯一愿意与他接触,不嫌弃他的人就安静躺在他的臂弯里。
如果那时候冲出去,哪怕死了,自己也不会遗憾了不是么。
夜尘温柔地拨了拨欣月的头发,抱着她沿着书架寻找,最后嘴里叼起一本她最喜爱看的书,回到了一直被他冠以家之称的杂物间。
“阿肥,我回来了。”
阿肥仿佛也不愿打扰这二人世界,没有出现在它经常趴着的窗台边缘。
夜尘用脚将门带上,回到了属于他的世界。
夜尘靠着床边缓缓坐下,懒散的伸长了腿,将欣月横放在自己的腿上,在灰蒙蒙的雾中,念起了书上的故事,念给她听。
他就这样念啊念,念到整本书都翻完,天色亦变暗。
他似乎感觉不到饥饿与困倦,安静地望着欣月的脸庞, 抚摸着她的黑色长发。
直到她身子变得僵硬,又软了下来,直到雾淡淡散去,外面又传来喧闹的声音。
猛烈的风从杂物间的小窗子吹了进来,将窗子拍打在墙上叮当作响,散落在地上的书籍也不甘寂寞的哗啦啦翻滚起来。
夜尘缓慢的抬起头,暗红色的瞳孔中带着些许迷茫,眼角微微发白,或是干涸的泪光。
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看着欣月多久,也许过去了几个小时,也许是几天,窗外传来了巨大引擎的轰鸣声,风也越来越大,夹杂着吆喝嘶吼声。
数架武装直升机降落在蒙斯特的各个角落,一队队全副武装,携带着给养的特警快速从直升机跳下,救援校园里受难的富家子弟们。
迷雾出现的四天半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