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理好彭城的事,贺子农没有再联络莫莉,他想了很久,无法挣脱内心的愧疚,巨大的痛苦让他主动联系了心理医生。
可面对医生的质问,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他无法承认,也不敢去说。但他明白了一个事实,为什么王志刚一定要让他想起那段痛苦的记忆,不惜在国外找来一个心理医生。
他窥破后,觉得无比可笑。
因为他对王志刚的态度一直都是反抗,愤恨。所以王志刚想让他想起来,想起来便可以拿捏他,就像他拿捏和他相似命运的另一个男孩那样。
他也曾想无数次告诉秦瀚阳,莫红梅死的真相,可他害怕他不敢,他胆小又懦弱。
王志刚一直致力于让他回忆真相,拿捏他,也是对他的恶意嘲讽。看吧,我是你爸,你到关键时刻还是会救我。
那是一种宣誓一种警告一种高高在上的蔑视。
而这些背后反映的真相,是王志刚也许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他。对王志刚来说,他是个儿子,是后继有人的标志,甚至是可以为其所利用的工具。
如果一个人真的爱他的孩子,只会想他忘记痛苦的回忆吧,可王志刚却一次一次的提醒他,拿捏他。
这才是贺子农窥破这些背后意义时,最痛心的事。
他那天终没忍住,在心理医生工作室里抱头痛哭。
他明知心理医生也是王志刚花钱请的,什么都会汇报给王志刚。可他还是忍不住,他内心的苦闷,自责,挣扎,痛苦,无法和任何人倾诉。
他也无法再去面对莫莉,他分不清自己对莫莉是愧疚,还是那虚假的心动。就算有心,也掺杂着复杂的悔恨,一切从一开始就大错特错了。
可他始终没有对心理医生透露半句,临走时医生叫住他,许是那一刻也有一丝怜悯,亦或者就是单纯地诓骗,和他说,他可以说心里话的,她可以不告诉他父亲不告诉任何人。
贺子农沉默了一瞬,只问了心理医生一个问题,“如果你伤害过一个人最亲的人,怎么面对她。”
“远离。”
“如果远离不了呢。”
“那就坦然的接受自己曾经犯下的错,尽量弥补。”
“弥补?”
贺子农一直在想这两个字,可他连第一步都走不出来。
两周都没联络莫莉,他在想,他帮她处理完了尸体算是弥补吧,他以后如果都不再见她,会不会对彼此都好。
可他想远离,莫莉却不想。
莫莉以为将一个把柄亲手奉上,他可以掌控她,没有后顾之忧,她就可以回到贺子农身边去,继续自己的计划。
可意外的,贺子农那天之后就消失了,电话打不通,荷塘也不在。她才发觉,如果贺子农真的躲着她,以她的身份根本无法再接近,她还是太天真。
说不慌是不可能的,她在荷塘四处问人见没见到贺子农,大家都以为她疯魔了。
最后她咬着牙去找了秦瀚阳。
秦瀚阳正一身狼狈,因彭城的离开,小百灵发了疯来问他,他刚叫人把小百灵拖走。看到莫莉,一下想到什么,“彭城到底怎么回事?真的跑了,还是你做了什么。”
莫莉冷着眼没回答。
秦瀚阳心里不好的预感,“你说实话到底怎么了?”
“你能联系上贺子农吗。”她答非所问。
“你又闹哪一出。”
“我问你能不能联系上贺子农,我找他有事。”
秦瀚阳心里一沉,“你不会把彭城的事和贺子农说了吧。”
顿时大骇,不是担心彭城,而是怕莫莉看他放走彭城后,气不过去找贺子农告状。那贺子农岂不是从此对他心有芥蒂。
莫莉却冷着脸,“我没告诉贺子农,我说了,我永远不会背叛你,但你也别找彭城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彭城被我杀了。”
莫莉坦然回答,秦瀚阳脑子都炸了,莫莉面露讽刺,“你不肯帮我除掉彭城,我就自己动手,贺子农帮我处理的尸体,他在乎我,我会回到他身边去。”
“你是疯了吗?”
“我是疯了,我就是让你看看,我有报仇的能力,你不用什么都避着我,你只有跟着我,才能实现你的理想报仇雪恨。”
说着揪住秦瀚阳的领子,“打电话给贺子农。”
“你要干嘛?”
秦瀚阳脑子嗡嗡的,他甚至感觉不认识眼前的人了。
“打电话,我打不通,你来打,你要不打我就去找韩凌。”
说着要走,秦瀚阳抓住她,“别发疯了。”
“我不是疯,这是正经事,现在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大的事。”
她抓过他口袋里的手机,塞进他手里。
秦瀚阳挣开她,“我怎么打我说什么,说你疯狂找他,说你杀人就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