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舞做了几个深呼吸,强压住想掀翻桌子破口大骂的冲动,起身说道:“是雪舞的错,扰了大家的雅兴,雪舞这就回院子闭门思过。”不待其他人有何反应,转身匆匆离去,气得李武骂了声“混账”。
出了海棠院,深深吐出口浊气:她很想指着李武的鼻子大声质问,林青莲之于他到底算什么?!她们母女这么多年过的什么日子,还有娘亲的死,他到底有没有真正关心在意过?可她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,她唯有忍耐。
从冷风冥月到她身边之后,她就暗中让他们培植势力,一切事宜由冥月冬雪全权负责。快一年的时间了,酒楼青楼都有所涉猎,也算是初见成效;不过这种事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,要想别人死心塌地的效命,除了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,还有时间。等她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后,就是跟将军府划清界限的时候。
今年的冬天很冷,才入冬不过半月,就下了几场大雪。天气太冷雪舞也不想出门,整日的窝在房里,烤火、看书、跟丫头们逗逗乐子,日子倒也轻松自在。这日大家正围在火炉边,小香春雨做着针线,秋叶也在旁学习,冬雪磕瓜子,雪舞窝在贵妃榻上正跟几人逗趣呢,李武身边的赵全来了,说是请大小姐速去前面正厅一趟。
雪舞心下狐疑,平日里请人的活计都是管家或小厮,赵全来请她还是头一遭,看来来人来头不小。扬声说道:“劳烦赵叔回禀父亲,我即刻就到。”门外的赵全领命离去。大小姐虽然性子冷清了些,可从不为难他们这些下人,更不会瞧不起他们。
雪舞也不更衣,只起身披了件厚披风,招呼春雨冬雪跟她去正厅,小香担心她冻着,还塞了个小暖炉在她手里。一出房门,北风呼啸,雪舞打了个寒噤,不由将披风拢的更紧了些,缩着脖子,快步走向正厅。
推门入内,暖意扑面而来。雪舞解下披风,抬头望去,李武和一陌生女子坐于上首,茵夫人和李婉晴陪坐一侧。几人正喝茶说话,见雪舞走过来,都放下茶杯,李武招呼道:“雪舞快过来,这位是玲珑长公主身边的玉芙姑姑。”这姑姑跟他们喝了半天茶,也不说来意,只说要见雪舞。
雪舞颔首,乖巧行礼:“雪舞请玉芙姑姑安,见过父亲夫人。”玉芙忙上前一步扶起雪舞:“李大小姐快请起,折煞奴婢了,奴婢可当不起大小姐的礼。”拉着雪舞的手亲热的很,与方才的态度天壤之别。
玉芙打量着雪舞,不愧是公主看上的人,不骄不躁,落落大方,不似茵夫人母女那般刻意奉承,就连大将军李武都透露出些许的讨好之色:“雪舞,还不快请玉芙姑姑坐下说话?”
雪舞淡然一笑,开门见山:“玉芙姑姑想必是有事吧,否则也不会要见雪舞,请坐下说吧。”
玉芙笑的和蔼:“大小姐真是冰雪聪明,我此次来是奉公主之命请大小姐过府一叙。公主自上次在赏菊宴见过大小姐之后觉得甚为投缘,一直念叨着大小姐呢;近日天寒地冻公主闷在府中甚觉无趣,就想着大小姐若是方便,就请您移步长公主府一见,公主很想念您。”
雪舞思索片刻,点头道:“公主盛情,雪舞恭敬不如从命,明日就拜访公主。”
茵夫人立刻接话:“我这就去安排马车,明日让婉晴同你一起,好好陪着公主热闹热闹。”不待雪舞说些什么,玉芙直接说道:“我想夫人是误会了,公主只请了李大小姐一人,而且明日巳时长公主府的马车会准时来接雪舞小姐,不劳夫人费心了。”
茵夫人立在原地尴尬万分,心中很是恼怒:一个宫婢,也敢给她难堪!这么多年来还没人敢这么对她!李婉晴脸上扬起的笑容也变得僵硬难看,都是李雪舞这个贱人让她如此丢脸!心中恨意滔天,自从这个贱人转性之后,什么都跟她作对,该死!当初那么深的池塘怎么就没淹死她?!
回到兰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,茵夫人这次没拦着她,反而若有所思,愁眉紧锁。待李婉晴平静了些,茵夫人拉着她去到内室:“婉晴,你有没有觉得这李雪舞有些怪异?按道理说,一个人的性子不是那么轻易转变的,更何况还是那么极端的转变?”
李婉晴点头:“是啊,以前不管我怎么欺辱打骂,她都一声不吭,不敢告状,连她自己的亲娘都不说,如今我在她跟前可是一点便宜都讨不到;仔细想想好像是从我把她推下水醒来之后,她就完全变了。娘!”想到此处,不由惊恐的叫了起来:“娘!你说她会不会是…是被鬼附了身,来报仇的?!”越想越可怕,要真是如此,她们母女可就大难临头了!
看着吓得脸色惨白,瑟瑟发抖的女儿,茵夫人虽然心里也有些犯嘀咕,还是将李婉晴搂入怀中,安抚道:“好了,不要自己吓自己,她若真是厉鬼,我们现在还能安稳的坐在这里?婉晴,千万不可自乱阵脚,明日我就去皇家寺庙将那丫头的生辰八字找高僧推算一番,之后再做打算。”
其实雪舞还真不想去什么公主府,大冷的天,出趟门就是受罪。大清早小香就将她叫了起来:“小姐早点起吧,用些热粥,还要梳妆更衣,可不能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