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县尊大人认为戎人会给大炎如此安稳的空间吗？”
梁成恍然道：“戎人贫瘠蛮化，无时无刻觊觎我山清水秀的大炎山河，若是大炎百姓安居乐业，国家屯田募兵的话，时日久长，大炎自会不站而屈服异族列国。”
毕竟，打仗打的就是粮食跟国力。
只要有粮食，就有人口，有人口就有士兵。
蒋坤颔首笑道：“不错，戎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，晋国与周国甚至是山东诸侯们也不会坐视大炎壮大，北狄跟南蛮更是如此。”
“列国如同虎狼，大炎则是盘龙，虎狼之辈想要惊扰盘龙，那就是不断的侵扰，让盘龙首尾难顾，自顾不暇！”
“所以，西戎要让大炎在内外战事之中疲于奔命，以此来拖累修生养名的基本国策。”
“如此疲劳大炎，只需要三年两载，大炎必然会千疮百孔，西戎以及域外列国自然就能捕捉到可乘之机。”
蒋坤到底是蛰伏在少保府浸银权柄多年的政治高手。
经他这么一点拨，梁成全明白了。
“戎人不断给大炎添堵，让大炎忙中出错。”
“因此，我们唯有在乱局之中寻求稳定，就能反将西岐诸国拖累，让他们殃及自身。”
“对极！因此我才说梁县尊就是戎使眼中的钉子，他们刺杀你，便可在一定程度上报复据马关失利之仇，也能借机扰乱炎西六郡的兵力部署，秦县虽是弹丸之地，但是上次白援之乱被您镇灭，已经给戎人提了个醒，那便是窃取秦川，以此来对炎国西部的六郡形成牵制。”
“秦地一旦落入戎人手中，那就意味着西戎在我大炎的土地上开拓了一片易守难攻的战略飞地。”
“综合戎人的种种阴谋，他们就是要让你死。”
“你一出事，就会诞生出意想不到的乱象。”
“首先便是河套之地。”
“汾阳王吗？”梁成犹疑的抬头看着蒋坤。
“嗯。”
蒋坤郑重其事的点头。
当年汾阳王提领的河套三郡已经让北方狄人侵占。
汾阳王在京都名为韬光养晦，实则火世一族的实力依然有所保留。
王爷的嫡女火灵儿所主导的凤凰宫便是一大分支。
梁成确实跟火灵儿有对赌协议。
那就是助火氏一族驱逐北狄，光复火国。
梁成要是死了呢？
汾阳王失去复国的一个计划。
只怕会号令余部对狄人报复。
可现实的情况是，大炎国力大不如前。
纵然汾阳王振
臂一呼，从者云集。
但粮草军械包括军饷从何而来？
说白了，梁成是火灵儿复国的背后保障。
没了梁成这个财主老爷。
他们根本无力北疆打击狄人。
只能抱膝长叹了，将目标转移到西戎这边。
汾阳王为梁成复仇，只怕事情会越来越大。
梁成越想，越觉得发憷，忍不住呢喃轻语道：
“我区区一个县伯，竟如此兹事体大？”
“大周时期，周公曾有蝶变之论，说的便是蝴蝶轻舞薄翼便能招至不可估量的灾难，如今便是这般，梁县尊提领秦县，打造出朝凡的格局，不管炎国内部还是异族列国，都开始关照你了。”蒋坤笑道。
梁成吁了口气，叹道：“多亏蒋大人一语惊醒梦中人，否则大炎祸乱因我而起，我岂不是比窦娥还冤？”
“窦娥？”
蒋坤眉宇紧蹙。
梁成暗暗苦笑：“只是打个比喻，便是七月飞雪的意思。”
“哦。”
蒋坤恍然。
现在秦只是一县之地。
哪来什么窦娥。
蒋坤端起桃花酿慢慢浊饮，神色严肃的说道：“梁县尊，你切莫放松警惕，此时毕竟才刚刚开始。”
“嗯？”梁成仪容紧绷：“难不成西岐幡子们还有后手？
”
“后手是有，只不过县尊不妨转变一下思路，或许戎人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。”
“黑手？你觉得会是谁？”
蒋坤循循善诱，不慌不忙的说道：“戎使在秦县尤其是这酒楼门口一死一伤，今日又被府衙下了大狱，这件事情肯定会有人大作文章。”
“到时候，破坏大炎跟西戎使团和谈的罪魁祸首便是你。”
梁成脸色阴沉，这个问题他考虑过。
他想听自己不知道的秘辛。
故而有些急躁道：“蒋大人，你继续。”
“西戎使团的护卫队长死在菀香楼，如此巧妙的构思，如此轰动的事件，西戎势必要借题发挥。”
“到时候你的罪名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