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尔做了一晚上噩梦。
天蒙蒙亮时,她在自己的尖叫声中惊醒,靠着床头剧烈喘息。
梦里,一跃而下的不是李织瑶,竟然是花逐阳。
他偏头来看她,笑得那样温柔,还向她挥手。
然而在易尔作势要去拉他时,他竟然一跃而下,未留下半片衣角......
好半天,易尔才缓了过来。
她下床,光着脚去接了杯水,走到露台向不远处的海眺望。
上次来薄荷岛还是和花逐阳恋爱一周年,重游故地,心境却截然相反。
反正睡不着,易尔洗了个澡,换上吊带短裤背上大挎包,慢悠悠地踱出林间木屋,准备去海边等一场日出。
清晨,空气里有一股海风咸湿的味道。
她锁上门,边将钥匙塞进包里边走下石阶。
抬头间,易尔整个人都石化了。
“你、你为什么在这里?”
花逐阳长腿微曲坐在对面的路牙子上,身上还穿着和薄荷岛格格不入的衬衫西裤。
男人头发微微有些凌乱,下巴出现了轻微的胡渣,一看就是彻夜不眠舟车劳顿的模样。
看到易尔的瞬间,花逐阳紧绷的精神终于松懈了下不少。
他长叹了一口气,起身大步走来。
易尔完全僵在原地,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站定,眼睁睁地看着他抬起手呼噜了下自己挽起的长发。
她茫然地重复,“你怎么在这?”
花逐阳不答反问,嗓音如海浪声般温柔,“能不能收留我?”
半小时后,花逐阳洗完澡出来,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爽。
他擦干头发,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件长袖t恤穿上,这才走到露台。
太阳已然跃出海平面,晨光熹微投射下的是波光粼粼。
易尔抿着咖啡,偏过头来,在看到和温度不合的长袖时眸色一闪。
她努了努下巴,“瓶装咖啡,喝不喝?”
花逐阳拿过,三两口喝下。
易尔慢吞吞地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?”
花逐阳勾唇,“之前来骑摩托路过这一片,你提过也想有一栋林间小屋。”
“那你怎么知道是这一栋?”
毕竟这一片沿着路少说也有十几栋独栋。
花逐阳想了想,“直觉?”
“啊?”
易尔一脸难以置信,但触及某人满脸笑意时便知道他是糊弄自己,于是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花逐阳微叹,解释,“路过问了当地人,恰好问到了你的房东。”
易尔秀眉蹙起,依然有些怀疑,“真这么巧?”
“嗯。”
易尔不自然地转了转散落的发丝,“那你蹲在门口是怎么回事?”
花逐阳顿了顿,“怕你在睡觉,没敢敲门。”
易尔抿唇不言。
氛围暧昧且古怪。
花逐阳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她的神色,“今天计划做什么?”
易尔撇嘴,“本来打算去看日出.....”
听出她话中的幽怨,花逐阳勾唇,“怪我,明天补上。”
易尔纠结了半天,还是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,“你要待多久?你不忙吗?”
“嗯......你待多久我待多久。”
这话说的,颇有些死皮赖脸的味道。
她沉着脸,最终什么话都没说。
两人收拾好,终是肩并肩一起出门吃早饭。
易尔锁门时,花逐阳终于忍不住问,“你打算怎么去?”
“腿着去啊.....”
花逐阳欲言又止,“......怎么不租摩托?”
这么大的岛,从这一片丛林走到镇上少说得二十分钟。
易尔咬着唇,挺不好意思,“这不是......不会骑吗......”
花逐阳失笑,“上次来你说一定要学会,看样子到现在还没开始?”
看着他脸上明晃晃的调侃,易尔斜了他一眼,闷头兀自往前走。
花逐阳忍俊不禁,大步跟上,“等会租一个,我带你。”
易尔没吭声。
他不带她,还想反过来她带他不成?
他们并肩沿着蜿蜒的小路走着,气温攀升,和南城完全不同的气候风貌和刺目的阳光,都让易尔短暂地脱离了头顶的阴云。
两人去吃了一家bistro。
等餐的时候,花逐阳忽然问:“手机一直没开机吗?”
易尔嗯了一声。
她昨天到已经是当地时间十点多,安顿下来就直接休息了,手机一直丢在包里的角落。
花逐阳劝,“你一声不吭出国玩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