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尔出了单元门，一阵寒风夹杂着雪粒来袭。
她裹紧大衣衣领，小心地踩着雪走下台阶，向大门口走去。
陈枫站在那辆黑色奔驰旁等候已久，看到易尔后急忙上前，“易小姐。”
易尔点了下头，“陈助理。”
陈枫察觉到易尔微微瑟缩的动作，立刻拉开后座的车门，“您先上车。”
易尔本想就这样说，说完就走，但这天气实在寒冷，于是道了声谢坐上后座。
不光易尔冷，陈枫也冷，搓着手急急忙忙地上了车。
他扭过头来，“易小姐，我们去咖啡厅聊？”
“不用了，就在这说吧。”
陈枫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易尔的神色，察觉到她心情不好，于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。
他从副驾前的储物柜里拿出文件夹，“易小姐，这个您收着。下周的招标会应该能用到。”
易尔拧眉接过，打开翻了翻，脸色突变。
她的手不断用力，纸张发出扑哧的响声。
陈枫默了默，“您的目的不在中标，那就要做两手准备。如果还有不足，您随时联系我。”
这些资料非但不是不足，反而过于充足。
易尔没扭捏，将文件装回文件夹，“好，谢谢。”
陈枫来的路上一直在思考花总到底是什么意思，那意味深长的表情到底是肯定还是否定，易尔如果问起花总自己到底能不能说。
想东想西，想了无数种可能和话术，就是没想到易尔丝毫没提起他的倒霉老板。
这下陈枫有点坐不住了，“易小姐，老板再三叮嘱，您去招标会那天一定要注意安全。我不方便出面，您还是——”
“我的事我心里有数。”易尔听出陈枫的暗示，冷声出言打断，“不劳陈助理和花总费心。”
陈枫挠挠头，心里有点打怵。
“还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......没有了。”
易尔收回目光，“劳烦陈助理跑着一趟了，辛苦。”
不知缘由，看到易尔这样陈枫总感觉胸口堵着棉花，“您太客气了易小姐。”
易尔微笑致意，倾身就要下车，却停住了动作。
“陈助理.....”
“嗯？”
易尔眼中的嘲弄浓得快要溢了出来，“替我转达一句话。”
转达给谁无需赘述。
陈枫不自觉正襟危坐，“您说，我一定一字不落。”
易尔今天没化妆，但作为浓颜系美女，素颜状态也足够明艳动人。她的笑容似有若无，加上轻蔑的神色，简直是嘲讽感拉满。
只听她轻描淡写地说：“连面都不敢露，真的很没种。”
“不是，我们老板去——”
易尔置若罔闻，利落地下车，反手甩上车门。
陈枫：“——Y国出差了......”
他摸了摸剃了板寸的脑袋，决定立刻汇报老板。
漫长的铃声后，花逐阳接了起来，“说。”
这冷淡的一个字，真符合老板风格。
陈枫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，语气却一本正经，“老板，文件我交给易小姐了。”
那边的环境从嘈杂到安静，“嗯，人怎么样？”
怎么样？
“挺、挺好的？”
花逐阳：......
两人一阵沉默。
“那个、老板，易小姐走的时候让我转达一句话。”
花逐阳立刻道：“说。”
陈枫掐了掐喉咙，调整了最合适的嗓音，竭力复刻易尔的高冷蔑视之感，然而说出口来成了四不像，甚至还尖利到颇有些泼妇骂街的感觉。
“连面都不敢露，真的很没种！！！”
花逐阳：......
陈枫急忙着补，“哈哈易小姐就是这么说的，您千万别生气。”
和顶头上司的电话里死一般的寂静，足够让一般打工人心惊。
然而陈枫可不是一般人，还敢接着吐槽，“花总，人家易小姐问都不问您一句。您要不别这么高冷，主动联系联系人家？”
花逐阳：“......你很闲？要不要也来Y国？”
陈枫其实挺想去的。
要不是有易尔这件事，那必定是他跟着老板去，哪能轮到刘助理。
“真的吗老板？”
“真的。当然，公司的活也跟着你一起来。”
陈枫：......
他立刻夹紧尾巴，“谢谢老板好意，只是——我明天后天还要替您去两个饭局，耽误事就不好了。”
花逐阳嗤笑。
还好，陈枫耍宝的同时也没忘记正事，“老板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