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圆趴在栏杆上左右瞅了瞅,“咱是不是得顺着水走?”
梅花林就在一米五宽的水对面,问题就在于找不到跨过去的路,总不能在十一月的天气里汤水过河。
几番尝试无果,易尔决定放弃,“算了,下次白天来。”
“也行。”梦圆比较随意。
两人转身,顺着来时的路走。
然而走出去一截,两位路痴像失忆了一般,想不起来是怎么走过来的。
易尔和梦圆对视,均无语凝噎。
正在一筹莫展之时,易尔忽然听到了前面隐约有说话的声音。
“好像有人?”
梦圆侧耳倾听,“好像是。”
“走,去问问。”
正如方才服务生所说,这里光线昏暗。易尔和梦圆相互搀着走过一条小路又绕过一座假山,这才靠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易尔正要往下走,梦圆猛地用力将人拉了回来。
她顿住脚步,只见梦圆伸手指了指右手边。
即使灯光如此昏暗,易尔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靠在立柱上的身影。
“花总,您知道带我出来的意思。”
易尔眉心一拧。
那是一位极年轻的女孩,披着的大衣里是一件低领紧身连衣裙,白花花的肌肤晃眼。
花逐阳抬手松了松领带。
沉默就是默许,她踩着高跟鞋向前迈了一步,抬手就要去摸花逐阳滚动的喉结。
梦圆想和易尔离开,一拉却没拉动。她想说些什么,但又怕动静太大被发现,只得停在原地。
当女孩纤纤细手即将触到的瞬间,花逐阳猛地抬臂挡开。
他的嗓音格外沙哑,“我没别的意思。”
女孩立刻明白了过来,“花总是拿我当挡箭牌躲酒?”
花逐阳低低地应了一声,“抱歉。”
女孩踱步,高跟鞋的声音清脆,“也是,今天这个局就是专门为难您的,您不出来怕是得喝进医院。”
花逐阳今天确实喝了太多,仅存的意识勉强支撑他的身体和基本的思维运转。
女孩上前一步,嗓音又娇又媚,“花总,既然出来了,不做点什么多对不起花好月圆夜?”
从易尔这边看不清花逐阳的神情,只听他沉声道:“自重。”
女孩轻笑,“不是吧花总?您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?今天段总和刘总找我来,可就是为了您呀......”
易尔猛地想起裴楚骁所说的话。
花逐阳冷声道:“知道.....他们给你多钱,我给双倍.....你现在立刻离开,不要再回包厢。”
女孩见他铁了心,神色也淡了下去,“我不回去的话,您可就要继续喝下去了。”
“与你无关。”花逐阳身形开始不稳,后退了半步在走廊的木凳上坐下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,“去停车场打这个电话,他给你把钱结清。”
女孩接过,在寒风中拢了拢大衣,轻声说:“花总,谢谢。”
花逐阳没抬头,只是扬了扬手示意她离开。
高跟鞋的声音远去,四周安静了下来,花逐阳这才放松了戒备,长长地吐了口浊气。
他双臂撑着膝盖,一手紧紧按着太阳穴,似乎很痛苦的模样。
十米外,梦圆悄悄拉了下易尔的衣袖,小声问:“怎么办?”
易尔双手攥拳,红唇抿成一条直线,心里是百般犹豫。
于情于理,花逐阳和她没任何关系,她没必要插手。
但是......看着他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廊下,醉到连腰都直不起来,她又做不到置之不理。
沉默半晌后,“去看看。”
说罢,她抬步向花逐阳走了过去。
花逐阳不爱喝酒,醉酒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易尔答应求婚的那个晚上,花逐阳和几个发小喝到半夜才作罢,回星城别墅时还是霍连把他架进了屋才走。
易尔今天穿了带根的鞋,走在廊下的石板路上发出规律的声响。
花逐阳听到声音后心生戒备,强行撑着木凳就要直起身,酒醉后略微含糊的发音也不影响他的暴躁和戾气。
“滚!!!”
易尔停下了脚步。
梦圆张了张口,想说什么又没说。这毕竟是两人之间的事情,易尔做出任何选择她都不会干涉。
没听到来人回答,花逐阳挣扎着起身。然而歇了一会后酒精更加上头,刚站起来脚下就是一晃。
出于本能,易尔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的手臂。花逐阳一米八七的个子,她一下没撑住,也跟着踉跄。
下一秒,易尔就被男人猛地甩开。
男女之间力量悬殊,即使是醉酒状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