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逐阳看着易尔通红的眼眶,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易尔见他还不放手,愈发焦躁不安,口不择言道:“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,我爸叫你来你就来?你是不是有病?三年那么干脆地消失,你为什么还要回来?”
花逐阳后槽牙咬紧,克制又隐忍地说:“对不起。”
这三个字背后有太多过于沉重的东西,盛怒之下的易尔没有注意。
易尔最恨这三个字,低吼道:“放手!”
花逐阳没放,低声道:“我送你回家。”
“用不着你送!”
花逐阳默了默,有些低声下气地商量:“起码等你冷静下来,好吗?你这样走我不放心。”
易尔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,“呵,你不放心?”
花逐阳没说话,只是看着她,眼神坚定,又不乏温柔。
易尔最怕他这样看着自己。
以前在一起的时候,吵起架来易尔很容易口不择言,有时候说出一些伤害对方的话来,花逐阳既不反驳,也不生气,只是平静地看着她。
他越是淡然,易尔就越是羞愧。
在这样的注视下,易尔急促的呼吸一点点平复。她抬手拢了拢散乱的发丝,又将因为剧烈活动而凌乱的风衣整理好。
花逐阳将易尔的小动作尽收眼底,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嘴角上扬,“先上车,不管去哪我都送你。”
说罢,长臂一伸,虚扶她的背将人带向停车的方向。
虽然没有直接的肢体接触,但这个动作下,易尔整个人都被拢进花逐阳的气息之中。
她今天穿着带根的靴子,余光恰好和他的喉结平齐。稍一抬头,就是那棱角分明的下颌。
曾经让你心动的人,怎么可能只让你心动一次。
易尔像被烫到似的收回目光,藏在口袋里的手渐渐收紧。
上了车,花逐阳没启动车子,也没问她去哪,给予易尔充足的时间。
这时,易尔的手机响了,又是今天的通风报信小能手易左。
“喂。”
易左八卦的声音传来,“姐,情况怎么样?解决了吗?”
易尔冷冷一笑,“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?”
易左委屈巴巴,“姐你说什么呢?”
易尔阴阳怪气道:“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在家,等我赶回来人都不见了。溜得这么快,自然是有所判断的。”
“......姐,亲姐!神仙打架小鬼遭殃,我肯定得跑远一点啊!”
易尔哼了一声,没有揪着不放,“没事的话我挂了。”
“等等!”易左急忙道,“那个,你透露一下,咱老头子现在是什么状态?”
易尔语气平平,“客厅的藏品被我砸了一半,你觉得他是什么状态。”
易左:“......”
行,真的行。
此话一出,易左决定找借口夜不归宿,回去就是撞枪口,傻子才回去。
易尔仿佛看到了易左此刻大无语的模样,颇有些恶作剧后的成就感。
她挂掉电话,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,倾身去开车门。毕竟在别人的车上抽烟不太道德。
“不用。”身后,花逐阳出声道。
易尔扭过头来,难掩惊讶。
花逐阳言简意赅,“坐着抽,外面冷。”
既然车主发话,易尔再下车就有些矫情了。
她坐回座位上,打开车窗,这才慢悠悠地将烟点燃。
下一秒,花逐阳将一个方盒子塞进了她怀中。
易尔一惊,低头去看,竟是一个车载小烟灰缸。
似乎看出她的疑惑,花逐阳解释道:“霍连放我车上的。”
霍连烟瘾大,烟不离手,每次坐花逐阳的车都憋得慌,后来只能自带家具。
易尔了然。
花逐阳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,静静地看了一整根烟的时间。
易尔抽烟的姿势慵懒随意,在袅袅升起的烟雾中神色悠远,眯着的眸子涣散,似乎在发呆,又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。
这一瞬间,花逐阳惊觉,易尔和记忆中那个女孩已经截然不同。
岁月没有在容貌上留下痕迹,却让她的气质变得成熟妩媚,早已不是那个初出校园的小姑娘了。
错过的时间,就这样残忍地展现在他的面前。
易尔倒是没想太多。
抽了根烟后心情好了不少,她将烟灰缸收好,系好安全带,“送我去金辉公寓吧。”
花逐阳一愣,“金辉公寓?”
易尔随口道:“嗯,三哥后来都住那。”
裴楚骁。
花逐阳缓慢起步,汇入车流。
车厢内诡异的寂静后,他还是没忍住追问:“怎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