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人还有妖啊！”
北辰突然挡住静夜的路，他逆着光，本来就冷白的皮肤更是煞白。
他本意是想吓一吓静夜，谁知静夜并不是个柔弱的姑娘。
只见她微微一笑，随手拎起街边的一个木棍，就冲他抡了过去，嘴里还边骂着:“死鱼妖，叫你吓我，叫你吓我！”
十七不理他们二人的胡闹，他跟着前面的薄烟慢慢向着镇子外走去。
林子里防风邶坐在枝头上，小夭倚在他的怀里，此时她面色绯红，脖颈处尚有点点红痕，好似纹上的红梅妩媚盛开。
“邶，晚上见到的那个鬼方稹他是……”
“是防风邶的表弟。”
小夭注意到，他说的是“防风邶的”而不是“我的”。
只听她悠悠一叹，“你既做了这么多年的防风邶，哪怕是假的也早成了真。”
“这是自然，我从来只做我自己，防风邶是我，相柳也是我，妖族生命漫长，若每天都想着扮作他人，那未免太累了些。”
防风邶凝望着静谧的夜空，将小妖又往怀里揽了揽。
“可我看那鬼方稹倒有些意思，对你也似真诚，那他……”
“他们知道我的身份。”
“他们？”
小夭抬眸看他。
“嗯，鬼方稹还有鬼方氏的族长都知道。”
小夭心中一动，他们竟然知道！
“当初我遵守承诺假扮防风邶去照顾他的母亲，也许外人看不出来我是个冒牌货，可哪有亲娘不认识自己的孩子的。”
防风邶苦笑:“可她就是一声没吭，那段时间她卧病在床，明明知道我是个假的，却依然付出了一个母亲全部的爱，临死前还把鬼方氏的信物交给了我。”
“鬼方氏的信物？”
“嗯，那时我才知道她其实是鬼方氏族长的嫡长女，身为中原四大氏族之一，她身份显贵，却在年轻时遇到了防风小怪那个风流浪荡子。”
“可那时防风小怪早就成亲，孩子都生了一个，鬼方氏族长哪里肯同意自己的嫡长女委身一个小小氏族，还是去做人家妾室，一怒之下就与这个女儿断了联系。”
“可再是怒其不争，但毕竟也是亲生女儿，舍不得她嫁过去吃苦，临走前便给了她这枚鬼方氏的信物。”
“但谁知她脾气太过执拗，虽然嫁过去没多久就看清了防风小怪，他一生风流怎么可能会把心停留在一个女子身上，可哪怕她吃尽了后宅的苦，终其一生，也没和鬼方氏再联系一次。”
小夭问:“那你又是如何和鬼方稹交好的？”
“防风邶的母亲去世后，鬼方族长才得到消息，他虽然恼恨防风小怪，却对我这个假冒的外孙格外关照。”
小夭垂眸，喃喃:“他们不曾见过真的防风邶，按理说你不该露馅啊？”
“我自己说的，防风邶的母亲既然已死，我和他的交易也算完成了，自然没必要再去隐瞒，鬼方氏是何态度我从不在意。”
“那现在呢？也不在乎吗？”
防风邶抿唇而笑，“不全是因为这个，他们对我好，也是因为我救过鬼方氏族长。”
“你知道我有时还做做杀手，有一次有人出高价要买鬼方族长的人头，这活我没接，而且还把接了这活的杀手杀了，他们自然对我除了亲情之外还有一份恭敬。”
“哦，原来是救命恩人呀！”
小夭了然点头，“那鬼方氏难道就没有一个妙龄少女为报你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？”
防风邶没说话，眉眼含笑的看着她。
“看什么，清水镇石先生讲的故事不都这样吗？英雄救美，然后再来个以身相许。”
小夭唇角压着笑意，一本正经的跟他胡说。
“可我救的是个老头子。”
“那万一他有个孙女呢？”
“那你不如把鬼方稹变成个女的比较快。”
月不知什么时候从云中爬了出来，银色的光泄了一地。
十七距离他们十丈远停下了脚步，他是只狐狸，听力太过敏锐，哪怕不是故意去听，那对小情侣的打情骂俏也一字不差的传进了他的耳中。
“少主怎么不走了？”
静夜问道。
北辰远远的跟在身后，因为刚刚一进林子他就闻到了一种气味。
那是海族发情的一种气味，是只有他们海族才能闻到的。
未免坏了王的好事，他还好心的把静夜往后拉了拉。
“你拉我干嘛？”
静夜不明所以的甩开他的手。
“傻姑娘，我这是为你好。”
静夜剜他一眼，明显还记得刚才吓她的仇，“鬼才信你！”
这时，防风邶看了远处一眼，又见小夭眯着眼睛，像是要睡着了，于是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