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雾当然不会听他的话脱衣服。
她双手护胸,一脸警惕地看着他。
傅北津起初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如临大敌一般盯着他,见她护住了胸,他才明白,她是想歪了!
他觉得有些好笑,又有些生气,不咸不淡说了句,“不脱衣服?怎么,是想一直穿着湿衣服?”
“颜雾,我不知道你这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些什么黄色废料,但你这具身体,对我来说,跟腐朽的木头差不多,并没有多少吸引力!”
颜雾垂眸看了眼自己心口。
刚才被颜少陵泼了水,她的病号服的确也湿了。
意识到她想歪了,她心中有那么一点点尴尬。
但他说话那么难听,她也无法给他好脸色。
“嗯,我这具身体对你没有吸引力、跟腐朽的木头差不多,那你还碰,你这行为,也真奇葩!”
她现在在他面前,一点儿都不乖。
像只刺猬,满身的刺,都想对准他扎下去。
傅北津气得头顶冒烟,但她这副凶巴巴、生气勃勃的模样,又有一点儿可爱,他懒得跟她计较。
见她迟迟没脱下衣服,他直接上前,帮她。
颜雾当然不需要他的帮忙,也顾不上让他回避了,褪下衣服后,连忙抓过床头上另一套病号服套在了身上。
傅北津伸出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。
说实话,不能亲自帮她换,他心中有那么一点点遗憾。
毕竟,她肌肤滑腻香软,抓在手里的感觉,也不算差。
见她换好衣服后,脸上依旧有残余的水渍,傅北津嫌弃极了。
他抓了张纸巾,就拧着眉帮她擦脸。
他此时的模样,真的特别凶,仿佛跟她有仇。
颜雾身体机械性颤了下,她以为他要趁机报复,狠狠地擦她的脸。
十分意外,他表情看着凶,手中的纸巾落在她脸上,动作却很轻。
一点儿都不疼。
倒是让她生出了一种被人珍视的感觉。
颜雾浓黑若鸦羽的睫毛轻轻颤了颤,她忍不住又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年,他对她的好。
真的,人沉醉在美梦中,以为永远都醒不了。
他毫无预兆地将她踹开,才让她明白,男人不爱了的时候,有多残忍。
所以,哪怕这一次,她又生出了他珍惜她的错觉,她也不敢再敞开自己的心扉。
她怕,再一次沦陷,怕,彻底万劫不复!
颜雾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。
期间,她多次提出,不用傅北津在这里照顾她。
但他仿佛在跟她较劲,她越赶他走,他偏要留在这边。
甚至,她的病房,都变成了他的书房,他直接在这边办公。
颜雾特别无语。
可她也不得不承认,这一星期,他的确把她照顾得很好。
比护工更周到。
早晨她醒来后,他会先给她倒一杯热水逼她喝下去。
喝完后抱着她去洗漱。
那时候,他早就已经做好了早餐,她明明长着手,他却非要亲自喂她。
她觉得,他若只是怕周意浓责备他,他其实没必要对她这么周到。
他那副模样,倒更像是故意跟顾情怄气。
她不太习惯他那么无微不至地照顾她,但他太强势,她抗议没用,她力气也不是他的对手,只能被迫享受他的照顾。
后来知道抗议无用,她都直接麻木了。
他想怎么照顾就怎么照顾。
反正,把他当成免费的护工就好。
她出院那天,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天。
也是在那普普通通的一天,她跟他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。
与他情意正浓的时候,她幻想过与他领证的画面。
和自己最爱的人,成为受法律保护的夫妻、名正言顺的夫妻,那该是多美的一件事啊!
那时候她觉得,她跟傅北津领证那天,肯定连空气都是甜的。
可是今天,她跟已经不爱她的他结为夫妻,她发现,她一点儿都不开心。
好似,只是例行公事一般。
他们,终究是在时光的长河中,弄丢了彼此。
走出民政局后,傅北津一转脸,就看到了颜雾泛红的眼眶。
她那副模样,像是极致难过,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。
傅北津被心脏闷得呼吸都凝滞了片刻。
和他领证,就这么委屈她?
她不想嫁给他,他偏要她做一辈子的傅太太!
傅北津、颜雾领证的事,傅老夫人也知道了。
这样的好日子,大家肯定得一起吃顿饭。
傅老夫人让他们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