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清风因为有些愧疚,所以不敢去探望姜霁月,拖了两日,自个便忘记了。如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,“对啊,我已经去看过妹妹了。”
姜河海脸色微缓,“嗯,有空多去看你妹妹。姐妹之间应该相互扶持,相互照顾才对。你性情急躁,这个月就跟着你祖母一起住,抄写经文。”
姜清风刚想拒绝,看到母亲的眼色,只好乖乖答应。
经过此事,姜河海对夫人柳玉宁也有了芥蒂。
姜河海道:“此事没完。现在去把二小姐请过来。”他要亲自主持公道,让清风给霁月道歉。他想到他这个女儿受了委屈,他却一点也不知情,心中很是过意不去。
这些年,他偏心了。他一心想补偿,让自己的内心不那么愧疚,却丝毫没有考虑到姜霁月生了病过来,方不方便。
姜霁月的伤寒还没好,还躺在床上。
下人叫她过去的时候,她还在咳嗽。
姜霁月大病了一场,唇色苍白,却有种病美人的破碎美。
她穿着一身清丽的裙装,头发只是简单地编了一下,用一支珠钗固定。
姜河海一瞬间想起了她早早去世的亲娘柔娘,心中触动,她们母女长得真像。
“霁月,你的事情,我都听说了。你坐下,我让清风给你道歉。”姜河海难得用慈父般的眼光看着她,“你受委屈了。以后,要是遇到什么事,大胆跟我说。你的病怎么样了?还难受吗?”
若是之前,这些话能让姜霁月感动到落泪,如今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,对父亲已经没了半点期盼,只是感觉虚伪恶心得让她作呕。
道歉吗?我的一条命在你眼里,就这么轻贱,用道歉就能打发!那我杀了你们,道歉是不是就可以抵消一切犯下的罪行?
受了委屈,跟你说吗?若是说了有用,我还至于将这些事憋在心里吗?每次,只要她和姜清风有争执,都是信姜清风的。若不是这次我差点死了,你还会说出这种话吗,以为自己是多么明事理的父亲呢?可笑。
若是真的担心我还难受不难受?我这副模样是不难受的样子吗?你把我这么叫过来,都没考虑过我生了病,过来会多难受。
她想说的话很多,到了嘴边,却变成了一句,“谢谢父亲。我身体已经好些了。咳咳咳”她用帕子捂住了嘴,轻轻地咳,不经意间咳出了泪花。
她没有权,没有钱,没有一个好母亲可以护着,也没有在外面立足的本事,她只能认清现实,乖乖地扮演姜家二小姐的角色。
“小姐落水后,又得了风寒。”明巧及时补充。
姜河海一个眼神过去,“清风,跪下跟你妹妹道歉。”
“老爷,这不妥吧?”柳玉宁也丝毫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给姜霁月下跪。
“闭嘴!”他觉得只有姜清风跪下道歉,才能弥补她对霁月的伤害。
姜清风扭扭捏捏地不愿意,脸上写满了委屈,在姜河海的命令下,跪了下去,“我不是故意推你下去的。请你原谅我。”
前面的辩解中气十足,后面那句声若蚊蝇。
“我知道你是无心推我下去,是我那天没注意挡了你放风筝,你才生气的。”姜霁月转过头对姜河海说:“谢谢爹,我也明白您的苦心,是想让我们姐妹二人好好的,不因为这些事伤了和气。”
姜霁月的话说到了姜河海的心坎上了,却不知她只是不想姜清风这么快站起来。
“你能这么想,我很高兴。”他没想到自己平时不在意的女儿居然如此懂他的良苦用心。
姜清风嫌丢人,脸红成了猪肝色,想要站起来。
姜河海却因为听了姜霁月的话,对姜清风很是不满,“跪着。你做错了事,都不知道反省。”
“我都给她跪下了,你还要我做什么?爹,你是不是老糊涂了。”姜清风长这样大,第一次受这么吼,又给平日看不上的姜霁月下跪,心里委屈极了。
她原本对推姜霁月下水的事情,还存着一丝愧疚,如今也没了。姜清风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惩罚,已经没有对不起她了。
姜霁月却表现得善解人意,就是丝毫不提原谅二字,让她起身,“姐姐,你怎么能对父亲这么说话呢?咳咳,我没什么事情,也不想你们因为我争吵。”
姜清风还跪在地上,压根不想听姜霁月说这些没用的废话。她一心想着要是别人知道她给姜霁月下跪,那她哪里还有脸去外面聚会啊。
她丝毫没想过,推别人下水,差点害死自己妹妹这件事难道不比下跪道歉丢人?
姜霁月怎么会原谅姜清风呢?哪怕她是无心的,那又怎么样呢?若不是明巧救她及时,她早已命丧黄泉。
“爹,我有一事求您。”她依旧没有想让姜清风起来的意思。
姜清风心中埋怨,有什么事,不能等她起来再说么。她的心中滋生起对姜霁月的恨意,怀疑是故意整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