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宸盯着耿洋离去的背影,说:“你说他像不像一个人。”
兮正知道江宸说的人是谁,摇了摇头:“不像,不管是性格还是样貌都不像。”
“是啊,都不像。”江宸感叹道,“但是气息好熟悉啊。”
直到耿洋的身影消失看不见,兮正才收回目光,说:“走了,不是要去拿药?”
耿洋拿着空水壶回到病房里,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母亲,耿洋的眼泪瞬间流淌下来,声音哽咽的哀求母亲:“妈,求求你,求求你别丢下我,我……我怕……”
只有他们母子两人的空病房,四壁的白墙,毫无生气,没有任何外人,耿洋卸下了自己的伪装,趴在母亲面前无声的流泪,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想要讨要母亲的关怀,可是现在母亲并没有理会哭泣的耿洋。
高铁站出口,一对男女站在出口处,进了一辆出租车,女人问男人:“你确定吗?他们一家子在这里?”
“打听好了,就在这里,我们先租个房子,明天再给他打电话。”男人说。
兮正和江宸来到一楼去拿药,却碰见了一样来拿药的叶晚夕,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位女医生陪着叶晚夕。
女医生接过药,笑着递给叶晚夕,和叶晚夕有说有笑,叶晚夕时不时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。
“兮正?江宸?”叶晚夕震惊在这里竟然也能碰见兮正和江宸,有点不知所措。
“叶晚夕。”兮正和江宸朝女医生礼貌的打了声招呼,又看向叶晚夕,“你生病了?”
叶晚夕笑笑,随意的说:“没事,就一点小病,很快就好了。”
兮正没有看叶晚夕,而是注意到了叶晚夕旁边的女医生的表情,心疼?
“生什么病了?”江宸追问。
此问题一出,叶晚夕明显的不想回答,但又感觉不回答不太礼貌,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宸。
兮正打破尴尬气氛:“一起走吧,逛逛,正好明天要休息了。”
叶晚夕没有立刻答应,扭头看向身旁的医生,在征求她的意见。
女医生没有说话,眼神温柔的看着她,鼓励她和朋友出去逛逛。
“好。”叶晚夕看出来医生的意思,出声答应。
三人并排走在人行道上,悠闲的走着,塑料袋随着手臂的来回摆动发出唰唰的声音。
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江宸问。
叶晚夕低着头,沉默不语,看着自己的小白鞋没有说话。
就在江宸以为叶晚夕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,叶晚夕说话了。
“我……我要是说了,你们别把我当做怪物……拜托了……”叶晚夕低声哀求道。
“嗯,你说。”兮正说。
“我得抑郁症了。”叶晚夕低着头,说出这句话,以为自己会感到难受压抑,但是没有,反倒心里不再因为要瞒着这件事而轻松了不少。
叶晚夕继续说:“在艺考出成绩后的没多久就确诊了,但是当时没有这么严重,别人可以看不出来,甚至我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负面情绪,但是现在不行了。”
叶晚夕无奈的笑了笑,脚尖无聊的踢着一粒石子,晚风吹乱了她散下的头发,随风飘起,刮在脸上痒痒的。
“我控制不住自己了,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有的时候会无缘无故的发病,像一条随时发疯咬人的疯狗,一点小事都能引起我的负面情感,我也讨厌这样的我,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,但是我做不到,我只能用药来维持自己的正常。”
叶晚夕沉默了一会,又说:“其实,有一天晚上沐哲枫给我打电话,当时我犯病了,我吼了他,我后悔,但是我做不到再去打出去电话,他会觉得我在这里耍他,我就干脆将你们所有人拉黑不再联系,我以为这样会好点,但是没有……”
叶晚夕摇了摇头,眼眶通红,应该是晚风吹得眼眶发酸。
兮正知道沐哲枫这件事,但是叶晚夕有一点猜错了,沐哲枫没有怨她,反而有些担心她,“沐哲枫没有生气,甚至他以为你出什么事了,你可以联系联系。”
叶晚夕听了这句话,没有雀跃不已的心情,平淡的说:“没事,我应该也不会再回学校了,如果不出意外的话,我可能就是快要高考的时候回去适应一下。”
叶晚夕变相的拒绝了兮正的提议。
兮正耸了耸肩,没有逼着叶晚夕。
“所以你为什么得抑郁症了?”一旁安静听叶晚夕讲述自己事情的江宸出声问。
叶晚夕愣了一下,握住塑料袋子的手握成了拳头,“因为成绩。”
叶晚夕语气带着怨恨。
但是下一秒,叶晚夕的语气就恢复如常,淡然的笑了笑,嘲笑的说:“你说那些人凭什么那么做?凭什么拿着那发臭的钱来换取我的成绩?”
叶晚夕停下脚步,平时着前方那无尽头的黑夜,像是在问兮正江宸,又像是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