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林城东,裕王府。
被鸠占鹊巢的李湛成已经搬离了原来的院子,但他每天还是会去给食人叟问安。
而那座原本富丽堂皇的世子庭院,也早已不复往日的热闹喧嚣...
即便还能见到美人美酒、舞姬伶人,但已经听不到嬉笑声...
只有歌姬带着颤抖的歌声,以及不时传出的少女哭喊声!
“李星晚...你还真是出乎了老夫的预料啊...哈哈哈!”
倚坐在席间的食人叟突然大笑了一声,继而推开身前那位还未断气的姑娘、起身来到门外...
“嗯?师父...”
这几天下来、虽然李湛成已经渐渐习惯了血腥味,但他还是不敢去看这位深受裕王看重的大魔头...甚至不敢去看他吃剩的“食物残渣”!
他忍着作呕的冲动,起身跟在食人叟的身后,与其一同看向天边的电光...
“这是...师父的雷鸣剑?”
“不...是雷鸣剑的...上一任剑主!”
食人叟双目圆睁、眼神中满是贪婪和惊喜...
再搭配上他衣衫上的血迹以及满头乱发,看上去如同嗜血的恶魔般令人胆寒!
“上一任剑主?”
“没错...”
说完,食人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直接飞身而起、朝着那一道电光追去!
“师父?!”
李湛成见状有些发懵,但稍加思索、他又狂喜地呼喊道:“师父可是要去杀了李星晚?!”
虽然天边没有再传来回话,但他也认定了食人叟此去的目的、满心激动地朝门外跑去!
...
见食人叟和李湛成均已离开,侍奉在屋内的女子们这才敢试着起身、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跑去...
待到众人散去,又有一名老翁推着小车来到这座人间炼狱...
他双腿还在不住地打着哆嗦,但从进门开始便麻利地打扫起这满地狼藉。
“唉...又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啊...”
每天他至少要出入这座庭院两次,而每次他又至少要从里面推出一具少女残躯!
食人叟饭量不大,有时候甚至只是想找几块儿嫩肉下酒...
但就是这样,每天也至少要有两三个正值二八佳龄的少女...在他口中香消玉殒!
这些少女可能是从外面找来的歌女舞姬、也可能是王府内的丫鬟侍女,但都有一个相同的身份...
她们都是穷人的女儿,都曾是鲜活的生命!
她们的父母因为家徒四壁、无力抚养这么多子女,所以她们在很小的时候、有的甚至一出生便只能被卖到各处...
她们从小吃苦受训,为的只是能讨口饭吃...
但浑浑噩噩地咬牙挺了这么多年,最终的结果...竟是沦落为别人的“口中餐”?!
“男人卖血卖汗...女人卖身卖肉...
王侯榨平民的血...王侯养的门客吃平民的肉;
既然如此,王爷...您为什么要称百姓为子民呢...”
看着地上那名痛得牙关颤抖、但依然还在拼命喘息的少女,老翁将地上七零八落的残缺“零件”放回她的腹中,而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,利落地结束了少女的生命...
“这世道...什么时候能变一变啊?!”
老翁眼含热泪地将少女抬上小车后,从齿间挤出这样一句话...
...
“夏姨...您是不是觉得不舒服?”
感觉到马车越来越快,莳花握住夏溪蝉的手、紧张地问道。
“就是有些...心慌...”
“哎呀...”
莳花闻言赶忙掀起门帘,唤着驾车的侍女吩咐道:
“这位姐姐...后面的路越来也崎岖难走,我们行得慢些好不好?
夏姨身子本就不舒服、又行了这么久的路,这样她会吃不消的!”
“夏姑娘,婢子也不想这么着急赶路...”
驾车的侍女也显得很为难,但她回身看了一眼天边后、不仅没有放慢速度,反而又扬起马鞭重重地抽了下去!
“驾!”
“你...你是不是存心想糟践夏姨?!”
莳花见状气得不行,掀开门帘便要去找那侍女讨要说法...
“莳花...你回来,我不碍事的...”
夏溪蝉见状赶忙扯住了莳花的手。
一来她担心马车行得这般快,莳花万一跌落马车肯定会摔得不轻;
二来她说的心慌好像也不是因为颠簸,而是像担心李星晚时那般、一阵一阵的惊慌和抽痛!
“夏姑娘...天色渐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