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雪封山,积雪不化,枯枝死树不潮,遍地可见。
命令传开,各部很快就地清理积雪,翻找枯枝干草,燃起一堆堆火,融雪为水,放米入锅。
不久,米香传出。
山中条件简陋,一碗温热的米粥,就足以祛除寒气,抚慰将士们的疲惫。
当晚留宿山间,各班轮流看火,篝火不熄。
第二天一早,全军精神抖擞,一鼓作气翻越眼前的高山,桐柏县便已遥遥在望。
顺着山下河谷,一路东行,沿途问路,当天下午护民军抵达桐柏城外。
桐柏城门大开,官员、守军丝毫没有防备之心。
万尧一声令下,第十军各营迅速前出围城,防止敌军及官民逃遁。
与此同时,张谦亲率第十一军直入城内,迅速控制营房、县衙、库房以及城门。
面对突然到来的护民军,桐柏知县田良纳头便拜,口中呼道:“下官田良,愿率桐柏十万百姓归顺大宋!”
“下官一心南归,无奈亲人尽被金人所虏,不得不滞留北方。今日王师北上,实乃天赐恩德!”
“桐柏有十万百姓?”张谦对其他的话不感兴趣,耳中只有十万人。
田良恭声回道:“正是。十万只是粗略估算,实际上应该不止十万。”
“整个邓州也不过十多万人,小小桐柏县就有十万百姓?你莫不是在诓骗我。”
“下官不敢!”田良恭声回道,“桐柏县四面都是山,不是军事要地,很少被战争波及。早年就有不少人口,宋金战乱以来,更有很多百姓逃至桐柏县避难。”
“山中之县,如何能养活十万百姓?”张谦仍然难以相信,但已经有所动摇,如果真有这么多百姓,足以扩军。
田良随即解释:“将军有所不知,桐柏县虽然地处群山之中,被四面包围,但方圆百里之内,地势较为地平。”
“加上此地是淮河发源地,有众多细小支流在境内汇聚,整个县域不缺水,土地也较为肥沃,并不比南阳盆地差多少,养活十万人,根本不成问题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张谦大喜。
田良随即又道:“此地虽好,但内外交通不便,要想出去只有两条路较为好走,一是顺着淮河向东,进入蔡州或信阳,另外一条是走东北方向,绕路西北去比阳。”
“不知王师是要收复中原,还是只收边州?”
“有什么不同?”
“若是收复中原,全县百姓便不必南迁,若是只收边州,王师来去匆匆,百姓恐怕再落金人之手,不若顺水而下,迁往信阳。”
“如果我们不是你以为的王师,你又待如何?”张谦可不想打着临安朝廷的幌子,既然已经北上,当然就要跟南方切割干净。
“那你们是?”田良无比震惊,不由额头冒汗。
张谦微微一笑,“田知县不必紧张,我们不是王师,也不是金国走狗。我们是义军,护民军!”
所谓义军,不是都是劫富济贫、屠戮官绅的乱民?
一听这个名头,田良更加紧张,“你们怎么跟宋军穿得一样?”
“田知县久在金国为官,还记得宋军装扮,难得!看来,你真是大宋的忠臣,要不要我们送你一程?”
“不不不,将军误会了!”田良赶紧摆手,“刚才只是把将军当成了宋廷宋军,既然将军不是,宋廷也无心接我等南归,我等便不想折腾。”
“我看你对宋廷不忠,对金人也不忠,只忠于自己头上这顶帽子吧!”
田良神色大变,正想解释,却被张谦拦住,“如此也好,你跟我们或许是一路人!”
“我们从南方反叛而来,又视金人如仇寇,一心只想收复中原故土,保护北方汉民,义军称作护民军!”
“如果你能从此洗心革面,除了你自己头上这顶帽子之外,也把全县百姓放在心里,也许我们能成为同路人。”
“下官一向爱民如子,有口皆碑。将军想让下官做什么,下官一定照办,绝无二话!”田良马上表忠心。
初来桐柏县,人生地不熟,确实需要熟悉情况的本地帮手。不论这田良是真心还是假意,大军在手,谅他不敢有出格的举动。
张谦当即便说:“即日起,义军接管全县军政,以护民社取代县衙,我任桐柏分坛主,你任副坛主,可愿接受?”
“下官...良愿任副坛主!”田良毫不犹豫,拱手接受任命。
“好,从今天起你就是护民社桐柏分坛副坛主,协助我处理全县事务。衙门吏员、三班衙役,也全部转归护民社。”
“不知,我们护民社要做些什么?”
田良迅速转变身份,适应之快,只让张谦吃惊,他有这等见风使舵、能屈能伸的本事,却还在这山中小县任职,真是怪了。
“我们要做的事情不多,减租免税,分田分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