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具体怎么办?”
王蒙一时语塞,这也只是一个想法,哪里有具体办法?
于是如实回道:“我们的想法是优先分配各营下属队长,这次伤亡的队长不少,不少人还没娶亲,得为他们留后。”
娶亲也确实该娶亲,但刚拿下一座城就考虑娶妻生子,为时尚早。
沉思片刻,刘安道:“那些女子不是战利品,她们也是受害者,是去是留,是她们的自由,怎么能按照我们的喜好分配?”
“这个口子一开,军中上下,城内城外,很快就会乱套,我们是护民军,不是土匪。”
王蒙没有辩驳,沉默以对。
“具体有多少人?安置在哪里?”
“一百五十七人,都在城北一座宅院里。”
“没人去骚扰吧?”
“没有,只是派了士兵把守,不让她们四处乱跑。”
“胡闹!”刘安有些生气,“她们又不是俘虏、奴隶,为什么要看管起来?带我去看看。”
王蒙不敢多言,连忙在前带路。
不过多时,他们就来到一座宅院门前,只见大门紧闭,门环上挂着锁链。
门前守着一班士兵见二人到来,班长连忙上前行礼。
“把门打开。”刘安道。
班长并不认得刘安,只见过王蒙,正要询问,便听王蒙吩咐道:“开门。”
很快拆下锁链,大门敞开。
“大家都进来。”
一声吩咐,刘安当先走进门内。
这座宅院不小,天井开阔,左右两厢有八间房屋,前方四间正屋,右侧还有小道小门向后延伸,想来其后还有房屋风景。
天井中正有不少女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,忽见多人进来,于是纷纷避走,躲进厢房之中,天井瞬间为之一空。
“把人都叫出来,我有话跟她们说。”刘安在天井留步,没再继续向前走。
王蒙得令,马上带着亲卫和一班兵卒各去叫门。
没过多久,一些女子陆续从各个厢房出来,散乱地聚集在天井之中,各个神情忐忑、恐慌不安,尽皆低头垂目,不敢抬眼看人。
“站好!站好!列队......”看着乱糟糟的场面,班长忍不住大声呵斥。
“她们不是军伍之人,随便站吧。”刘安马上将其制止。
又等一会儿,天井中已经站了近百人,个个噤若寒蝉,不敢言语。
一眼扫过去,这些女子都比较年轻,年长的不过三十岁上下,年幼的可能不超过十岁,有些着绸缎,有些着布衣,普遍比乡间女子穿得好了太多,想来韩通也为她们费了不少财资。
“大哥,能来的都来了,还有一些躲着不出来,也不好动手拉她们。”王蒙低声道。
“不出来就算了,不强求。”
刘安随即上前两步,来到这群不安的女子面前,用尽量和善的语气说道:“我们刚刚跟金军打了一仗,城里城外都不安稳,这两天把大家集中安置在这里,也是迫不得已。”
“不过现在好了,城里城外残余的金国势力都清理了,安全了,大家可以回家了!”
一听到这话,随即有人抬头,但仅仅一瞬间之后,又把脑袋低下。
见此,刘安又道:“我们是义军队伍,不会伤害普通百姓。我知道你们绝大多数都是被韩通抢来邓州城的,如今他已经不在了,大家不用再怕他,想回家的,今天就可以回家。”
“如果路途遥远,害怕路上不安全,我们可以派人送你们回去。”
话说到这里,眼前的百多名女子还是无人出声,天井中一片安静。
“我们还要打仗,也没太多时间管你们,今天起,这座宅院可以自由进出,想走的,送你们回去,不想走的,暂时留在这里,也有你们饭吃。”
“你们要是没话说,那我们就先走了。有事,可以来州衙找我。”
这些女子确实不太好安置,虽然多数是被抢来的,但其中难免有一些是贪慕荣华富贵、锦衣玉食或主动或被动投入韩通府中的,不管是全部赶走,还是全部留下,都很棘手。
走还是留,索性交给她们自己决定。
刘安向王蒙招招手,转身就走。
谁知他们刚走不远,就听身后一女子问道:“我能加入义军吗?”
刘安回头一看,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正抬头望着他,目光闪避,颇为不安。
“你会什么?”刘安没有拒绝,也没有马上答应。
那女子马上回道:“我父亲是郎中,自小跟他学过一些医术,记得一些医方。”
郎中?这倒是难得。
城西一场大战,伤亡近千,医疗条件有限,重伤的难以救治,已经流血而死,轻伤的还有不少,但若救治不当,轻伤也会变重伤,继而残疾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