鼎洲、潭州招安的消息迅速向周边传播,岳州城很快作出反应。
这两地招安,意味着天道社、天道军核心腹地即将落入朝廷手中,也不再能为岳州、鄂州天道军提供任何支持。
不光如此,辰州张俊和江西杨沂中的军队很有可能迅速经潭州北上岳州,对岳州城形成三面夹击之势,岳州城处于危险之中,显而易见。
而岳州城里天道军和军属汇聚,看得出来,根本没有招安的意思。
一场大战似乎在所难免,百姓无不处于恐慌之中。
岳州城的紧张气氛越来越浓,百姓们纷纷躲在家中,不敢外出。城内的天道军和军属们也不自觉地加紧备战,因为他们知道,一旦被围攻,将面临巨大的危机。
虽然在此之前,他们都知道天道军将要分兵渡江,但何时渡江,哪些人渡江,都不是定数。并且去了江北之后会如何,兵将和军属心里都没底。
外面气氛不轻松,中军帅营里的同样紧张而沉闷。
鼎洲、潭州招安的速度太快了,完全超出了刘安的想象,将他的诸多部署全部打乱,渡江北上之路增添许多变数。
“渡江计划必须提前了,三天之内要把军属送过去。”
刘安看着王蒙,“你还有多少船能用?”
“城外仅有一艘大船,十多艘小船,其余的都在洞庭湖和长江,需要的话,我把湖里的船调回来。”水军统领王蒙回道。
刘安眉头紧锁,短暂的思虑过后,说道:“澧州、鼎洲都有不少船,已经落入都督府手中,要是他们从湖上来,需要在湖里的水军挡住他们。”
“王治在城外还有一些大船,调给你指挥,运送军属的任务交给你。”
“运到洪湖吗?多少军属?”
“欢欢,城里有多少军属?”刘安问。
“已经有六千多了,每天都有人来,这几天来的人比之前更多。”刘欢道。
“六千不算太多,把他们送到洪湖,第五军跟着一起去。军师,你也渡江,带着他们先走。”
黄诚应了一声,随后问道:“具体往哪个方向走?”
渡江北上的大致规划,他是了解的,但具体计划,他并不清楚。
刘安道:“按照原先的计划,等孙统领他们打通北上的路,我们顺着他们的路线直接北上。现在我们不得不提前,之前的计划就要变。但总体上还是跟着他们走,到了江北找他就行。”
“荆南府距离洪湖地区并不远,要是他们派军追过来,带着军属,我们怕是走不动。”刘安话音一落,杜刚便说出了心里的担忧。
先期渡江的军队只有五千人,牵制不了多少敌军。如今第五军只有两千人,带着六千军属根本打不了仗,一旦张俊派人追来,军属一个都跑不了。
“你们保护好军属,荆南府敌军有第三军牵制。”
刘安接着对孟修道:“你们五天之后渡江,往荆南方向靠近,掩护洪湖地区军民。”
“是。”
“还有其他问题吗?”
众人沉默,对于渡江北上,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疑问,但在这个时候,说出疑问并没有好处,反而会影响军心。
“如果没有问题,就先这样。”
刘安的话说完,众人纷纷离去,各自准备执行任务。
夜幕降临,岳州城内一片寂静。刘安站在城墙上,望着远方,心中充满了忧虑。他知道,接下来的日子,将会是一场艰苦的考验。
但他也深知,为了顺利北上,有些苦必须吃,有些血必须流。
留在潭州、岳州,没有任何进一步发展壮大的希望,占据不了大义,仅仅靠分配不可持续的利益,他根本没有办法跟临安朝廷争民心,北上抗金是唯一的希望,也是为数不多的出路。
王宏逸办的两期《中原小报》已经将天道军北上的目的讲清楚,声明天道军北上不是逃跑,而是北上抗金。不管大家信不信,他想说的话已经借由小报传播出去。
要是没有天道社、天道军在湖南、湖北、江西的民间影响,即便天道军顺利分兵北上,到了北边难免要沦为无源之水。
但若是顺利北上,并站稳脚跟,与金军打上几仗,大家不信也得信,借由在南方的影响,定能得到民间,甚至是半官方支持,天道军在北方的存续发展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。
前方的路虽然艰难,但刘安并不害怕。因为他知道,只要坚持下去,只要勇往直前,天道军就一定能在北方发展起来,比在南方更强大。
“首领,我们真去北方抗金吗?”
黄诚初来岳州城的时候听到这种说法,心里就有疑问,因为北上抗金的说法可跟当初决议分兵之时的说法不同,那时候说的是要在江北保持存在,确保朝廷遵守招安的承诺。
“到了北方必须竖起抗金的大旗,等我们发展壮大了,迟早还是要回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