益阳县,清河镇。
张浦、程黎、宁清等人已经在这里谈了三天,大部分问题已经谈好,只有最后几个问题始终难以得到解决。
第一个问题,张浦要求程黎等人将刘安交出来,刘安必须押赴临安治罪。
第二个问题,所有军队必须在招安命令传到时就地放下武器,包括湖北和江西各州各地。
第三个问题,保证在都督府招安之后,朝廷没有正式回复之前,辖区内军民不得闹事。
刘安的去留不是程黎等人能决定的,他们也没有能力拿下他,完全是强人所难的要求。
至于招安之后天道军放下武器的问题,程黎只能保证潭州各地能执行,至于岳州、鄂州、衡州和江西各地,他并没有把握,因为除潭州外,其他地方的民政,他没有涉及。
招安之后保证百姓不闹事,程黎更做不到,因为闹不闹事不取决于他,而是朝廷自己。履行招安承诺,百姓自然不会闹事,不履行的话必然会闹事,刘安带人渡江不就是这个原因吗?
谈判谈到这里,基本陷入死局。
张浦到此时也发现了问题,程黎、宁清根本不掌握军队,对军队没有约束力,继续跟他们谈下去,好像没有太多意义,也解决不了他想解决的问题。
“程大人,听说你们还有几个掌握军队的人在潭州城,关于军队的问题,我想还是让他们来谈。”
程黎摇头道:“他们不会来的,现在恐怕已经不在潭州城了。”
张浦不由皱眉,冷声道:“军队不缴械,我们还谈什么招安?”
“不是都不缴械,是有少部分人担心秋后算账,不相信招安,这也是没办法的事。大部分人招安之后,其他人怎么处理,就是朝廷的事了。”程黎辩解道。
“少部分?我看是大部分吧!”张浦怒道,“你们有超过十万军队,留在潭州的有一万吗?仅仅你们招安,其他九万人算什么?”
程黎无言以对,他在天道社中的声望不高,跟天道军更没有多少接触,潭州之外的事情,确实不是他能决定的。
但他脑筋一转,解释道:“潭州是核心区域,只要潭州招安,周边其他地方招安还是不招安,区别不大。等朝廷大军一到,各州也就闻风招安了。”
张浦当然知道潭州重要,这也是他急不可耐赶来潭州的原因,但他想要的是一人招降十万人、抚定十几州郡,而不是等军队来分享平叛功勋!
想出头、想平步青云,就得有拿得出手的政绩,更要有震惊朝野的谈资,单人平叛就是最好的政绩、谈资!
可这些话,他无法跟外人明说,特别是要招安的程黎、宁清等人,一旦让他们知道他不想依靠军队,招安必定节外生枝。
于是,略一思虑便回道:“大军过处必生祸乱,你真想等朝廷大军来?还是找个统兵的过来。”
程黎沉默了,他虽然不愿意看到平叛大军进入潭州,但江西和岳州、衡州的事,他真管不了。
地位较低,几乎没有多少发言权的宁清几经犹豫之后,提醒道:“高统领就在衡州城,距离潭州并不远。”
当初刘安亲口跟他们说过,招安之事是程黎、高迁、宁清三人具体负责,如今撇开高迁,他们自己跟张浦谈,谈不成也不奇怪。
程黎到底在想什么,宁清并不清楚。
一经提醒,张浦抢道:“既然他在衡州,那就让他来。”
宁清看着程黎,想请他最后拿个主意,他不提高迁,想必有更深的考虑。
可还不等程黎开口,张浦的禁卫便急匆匆入内禀道:“大人,鼎洲城被天道军围了!”
“天道军?”
张浦大惊,当即质问程黎:“程大人,你们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们五千人都在益阳城,早上还在城里,怎么可能去鼎洲城,是不是哪里搞错了?”程黎十分茫然。
不错,益阳天道军的确还在城里,金宣、周瑞一直有派人日夜监视益阳城,昨晚还有消息,城里的天道军并没有出动。
想到这里,张浦慢慢冷静下来,“可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?”
“事出突然,还没有探查清楚。”禁卫回道。
他们此时去围鼎洲城,莫不是坚定的造反派?若真如此,那就麻烦了。
鼎洲城守军不多,只有金宣留下的两千人和从澧州城调来的一千人,要是城池被攻破,招安鼎洲的努力便全部白费了。
“程大人,你们的人包围鼎洲城,不把他们拿下,我们继续谈也没意义。但若再动干戈,招安恐怕不会顺利。”
“张大人的意思是,要我们同去?”程黎明白张浦的意思,但他对天道军并没有任何约束力,去也白去。
宁清听出来程黎并不想去,于是自荐道:“张大人,我在军中认识一些人,我跟你们去鼎洲吧。”
没有更好的人选,程黎、张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