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安县守军不足三百人,面对突然出现的天道军,根本无力反抗,不多时便被攻破城池。
探知刘锜并未提前从澧州城撤兵,王元一边在公安县附近设下埋伏,截留可能北返的刘锜,一边搜集船只,准备渡江攻占江陵城。
此时澧州城里,刘锜犯了难。
五天前,从岳州败退回澧州城的败军带回消息,说华容县突然有近万贼寇聚集。本以为贼寇是要与安乡王解会合,再取澧州城,他便派人紧盯安乡城。
不料,两天前得到消息,华容方向出现的贼寇出城之后并没来澧州,而是径直往北走,意图不明。
昨天又得消息,贼寇似乎想要占据公安县,图谋江陵城。
利州路三万精锐已经进驻荆南府,其中一部就在江陵城,这是通判余尧弼派人送来的消息,有吴麟部精锐入驻江陵城,再加上其城坚固的城墙防御,贼寇即便过江到了城下,也破不了江陵城。
让他担心的只有两件事,一是公安县被攻占,断了澧州城粮草补给,二是江陵城外围被骚扰,往来通信被切断,谣言四起,影响城中军心民心。
江陵控江汉平原富庶之地,扼川蜀与荆湖沟通,古往今来,每逢战乱都是兵家必争之地,圣上派他镇守荆南府江陵城,便是对他的信任。
如今贼寇四起,如果江陵城不稳,势必影响朝廷平叛大局。
但现在的问题是,澧州城兵力不足,原本有六千余人,一番追逐,损兵一千多,如今兵力不足五千,如果分兵去救公安县、牵制贼寇,兵去的少了不顶用,去的多了,澧州城防守兵力便不足。
贼首王解虽然频频示好,但他的目的很明显,保存实力,伺机夺取澧州城。一旦分兵,他看到有机可乘,必然全军而来,到那时,澧州城便不可守。
退兵救援公安县,还是坚守澧州城,这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,实在令人头痛。
都督府怎么会放任贼寇集中近万兵力渡湖西来澧州?
鄂州城明明有好几万大军,怎么会打不赢贼寇,现在甚至连牵制都牵制不住他们?
朝廷的军队部署与指挥,向来都是稀里糊涂,刘锜十分无奈。
要是现在鄂州城对岳州用兵,逼迫北上公安县的贼寇掉头回去就好了,可惜这只是他的奢望,因为几百里外的都督府根本得不到他的消息。
正在刘锜难以决断,胡思乱想、焦头烂额之时,忽然接到江陵城余尧弼传来的消息:都督府已将利州路大军全部调往鄂州都督府!
得此消息,刘锜瞬间气血上涌,眼前一黑,差点晕倒过去。
等喘过气来,他立即下令全军撤退,撤回江陵城!
两刻钟后,刘锜带着五千人,匆匆离开澧州城,钱粮财货等任何影响行军的东西一律不带,全速北返。
密切注意华容县和澧州城动向的王解,得知刘安果然亲自带兵从鄂州蒲圻赶来华容县,又喜又惧。
喜的是,果然如王宏逸所言,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打断了刘安进攻鄂州城的企图,迫使他从前线退兵,不能再继续扩张地盘。
惧的是,刘安此番亲率一万多人西进,很有可能一举解决澧州的问题,如果只是赶走刘锜还好,若是他动了杀心,自己苦心经营的安乡县必定保不住。
当得知是王元率军北上,刘安亲自镇守华容城,王解更加惊恐,因为他敏锐的感觉到了敌意,刘安盯上他了!
如果再走错一步,马上就会跟刘安变成死敌,很可能等不到招安,便会跟黄佐一样,被撵的无处躲身。
王解后悔了,不该听信王宏逸之言招惹刘安,就让他在东边闹腾多好!
刘安不来,澧州迟早会是自己的地盘,现在把刘安招来了,安乡县恐怕都保不住。
王宏逸看着满脸愁绪,甚至目光中隐隐有些责怪自己的意味的王解,淡然一笑道:“大哥不必忧心,我有一计,可破眼前危局。”
王解看了他一眼,数息之后才道:“有想法就说。”
“刘安此次西来,未必不是我们的机会,他此行必是要解决刘锜,大哥可坐收渔翁之利!”
见王解不接话,王宏逸又道:“听说王元已经领兵北上,而没有西来安乡,以我对他的了解,他必定是要攻占公安县,袭扰江陵城,迫使刘锜退兵。”
“刘锜身为荆南知府,江陵城更是他的大后方,他绝对不会允许江陵城出事,王元领兵到达公安县的消息只要传到他耳中,他必定退兵回防。”
“此时刘锜想必已经得到消息,我以为大哥现在就可以引兵到澧州城下,等着接管澧州城!”
听了这话,王解顿时没好气地回道:“然后呢,等着王元回头来打我?”
王宏逸暗中叹气,脑袋不好还不听劝,能成大事就怪了。
心里吐糟,嘴上却道:“王元手上的兵力并不算多,如果他敢分心攻打澧州城,大哥未尝不能与刘锜合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