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军中,民政几乎全部放给天道社,不跟百姓接触,自然难以得到民心。
可现在朝廷虎视眈眈,不光张邵来到鄂州任平叛大都督,还派张俊、杨沂中协助统兵,阵容实在过于强大,稍有疏忽,就可能被他们一举推平。
眼下最重要的是抓住军心,至于民心,民心本就复杂,等渡过难关再说吧!
第二天一早,刘安起床练了两个时辰武艺,便出城去了军营,督促各军加强练兵,备战张俊。
根据临安来的情报,杨沂中已经统兵赶往饶州,很快就会跟梁秋所带领的天道军交手。
而张俊虽然还在池州,但朝廷已经下令让他尽快赶往鄂州,即便再拖拉,一个月内,肯定可以赶到。
天道军四月、八月两次在蒲圻打败朝廷大军,跟天道军自身实力并没有太大关系,主要还是对手内部出了问题,张俊在军中威望甚重,若他到了鄂州,天道军再想胜,就只能一刀一枪硬拼,很难再找到取巧的机会。
况且田师中、武继已经找到渡过陆水河的方法,即便天道军把挖开的河沟填上,他们一样可以再挖开,可以说,天道军要想挡住他们,唯有硬拼!
如果拼不过,丢了蒲圻,便会丢了临湘。临湘一丢,岳州城就保不住。
没了岳州城,天道军就会被困死在洞庭湖,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发生!
为了应对接下来的大战、恶战,刘安与统兵将官们一番商议之后,决定利用田师中挖开的挖沟,沿河沟建立十五道防线,依托防线,与鄂州大军展开争斗。
河沟与河沟之间的空地有两三丈宽,部署军队绰绰有余,但要怎么守住阵地,拒敌于河沟对面却是问题。
争来争去,大家最终发现,还是要靠战阵解决问题,在防线之上与敌军死拼。
十五道防线,拼的是意志和勇气、对战场的熟悉程度、更是团队协作能力。
蒲圻各军全部兵力一万八千人,每道防线部署一千人,从十月初开始,就已经在模拟防守和攻击,全军上下都在为终将到来的一场恶战做准备。
刘安每隔几天便会亲自来到军营、各军防线,巡查各部训练,一巡就是大半天,有时候是一整天,相比于城中,他更愿意在军中。
但自从公开打出“勇王”的旗号,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多了起来,来拜访的人一波接一波,又不好在军营见他们,只得入城。
带着四个近卫在营中、防线转悠了半天,刘安本想留在营中吃饭,结果还没开饭,便有城中近卫来报:“澧州有急报,要首领亲阅!”
澧州?
莫非刘锜有新动作,还是利州路边军已经到了荆南府?
刘安匆匆离营,返回城中。
“拜见首领!这是王将军给首领的急信。”见刘安回来,风尘仆仆的军卒急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信。
刘安接在手中,尚有余温。
拆开漆封,取信一看,刘安不由脸色一沉。
“师兄,经年未见,可曾安好?元受师兄之命协守澧州,澧州城得而复失,至今未能收复,恐坏师兄大事,夜夜难眠。澧州形势复杂,本不足道。但近日,元偶获一人,从其口中得知‘智王’王解与荆南知府刘锜、通判余尧弼暗通款曲,其言之凿凿,不似有假。元已派人暗中核实,确有其事。该当如何,请师兄尽快明示!弟王元,盼复。”
这个王解,刚封王不到半年,就开始找退路吗?未免太着急了!
与澧州、鼎洲联盟,本意就是拖住刘锜,不让其东进,如果他们做不到,那便没必要留着他们。
不过现在,鄂州虎视眈眈,利州路边军也在南调,只要他不马上投靠刘锜,便还能容他一时。
刘安沉思片刻,当即回信一封,告诉王元保持警惕,提防王解即可,暂时不宜与其翻脸,如果澧州出现不可控变故,以保住天道军为要,可及时撤回岳州!
军卒得信离去,刘安看着地图久久不语。
若想安全跳出荆湖之地,澧州就必须牵扯住荆南刘锜,要是澧州被刘锜完全占据,而后其挥兵向东,卡住洞庭湖出口,那么天道社、天道军迟早会闷死在洞庭湖。
这个王解若真敢投靠刘锜,那他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。
王元久在澧州,若王解真有别的心思,必然会提防他,想来他也很难抓到王解的把柄,此事还得有其他人去调查核实才行。
一番思索之后,刘安很快写了一封信送给岳州城薛宏。
信送出,脑袋一空,便感觉肚子饿。
正在此时,宋欣手捧托盘进来,“首领,听说你还没吃饭,这是特意给你做的,你尝尝看,合不合口味。”
看着三盘小菜、一碗米饭,刘安疑惑道:“就做了这些吗?”
“不...不够吗?”宋欣反问。
“当然不够。门外那几个也饿着肚子呢,我要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