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颖姑娘不是鄂州人吧?”刘安问。
女子正是从红枫寨赶回岳州城见过父亲,又辗转来到蒲圻的宋欣。
见刘安确实认不出自己,宋欣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平静,恭声回道:“奴家确实不是鄂州人。奴家本是潭州人,家中早年出了变故,来蒲圻投亲。”
看着对方穿衣打扮十分朴素,又是潭州人,刘安顿时对她多了一分亲近感。
“什么亲戚?待你如何?”
“姑母。待奴家还好,就是家中人多......”宋欣欲言又止,面显丝丝愁苦。
这时代,很多人家连自家女儿都不愿养,何况是外来的,给口饭吃,不饿死就不错了,好绝对是说不上的。
刘安想了想,便道:“不管你是从潭州来的,还是本地人,既然进了天道社,大家都是兄弟姐妹。要是你姑母家住着不方便,你就暂且住在这里,如何?”
宋欣大喜过望,忙不迭连声答应,并表示自己会好好干,绝对守规矩,不乱说不乱看。
刘安很快吩咐守卫收拾出来一间房,让宋欣居住。
当天宋欣便带着简单的行李住进“勇王府”,就近照顾刘安饮食起居。
一安顿下来,宋欣便小心翼翼刘安屋内,恭声道:“首领,你这衣裳该换洗了,趁着天好,奴家给你洗了吧。”
“称你我就好,天道社没那么多规矩。”刘安说着,便将外衣脱下,放在桌上,继续翻阅潭州、澧州、洪州、兴国军等地送来的军报。
“好。首领房间在哪儿?我给你找件衣裳换上。”
“马六,你带颖姑娘去。”
“是。”
门口值守的其中一个守卫马上应声。
宋欣拿过换下的衣裳,跟着名叫马六的守卫来到刘安住宿的房门前。
“颖姑娘,你自己找吧。”马六打开房门,便快步离开。
宋欣独自一人站在敞开的房门外,情绪十分激动,同时又有些担心。
这屋内肯定有秘密,他们如此放心大胆地让自己进来,恐怕也是在考验自己,说不定正派人暗中监视。
还是正常一些,慢慢取得他们的信任,不然自己一个弱女子,如何能亲手为娘亲报仇?
宋欣渐渐平复情绪,缓步走进刘安的房间。
进了房间,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张茶桌,但摆得整整齐齐,似乎根本没有动过,全完是摆设。
一转头,旁边是一张书桌,桌上随意地摆放了几本书籍,不甚整齐,远远地看不清名目。用过的笔墨纸砚也有些凌乱,似乎没有来得及收拾。
书桌旁边摆放着一个木架,架子空空,不知道有什么作用。
再之后便是一张十分普通的床,床上除了被褥,其中一边还丢着些衣裳。
房间不大,宋欣环顾一圈,只感觉空空荡荡,除了眼前所见的这些,再也见不到其他东西,竟然连柜子也没有一个,脸盆、脚盆更是不见。
手下这么多人,天道社也不缺钱,他做这模样是给谁看?
之前在红枫学堂里,从刘平、张云口中得知的刘安,与印象中的模样完全不同,一场变故,真让他变了性子不成?
短短几天之内变了性子,这绝不可能,他一定是在装,装给别人看!
你要装清高、装大义,我偏不让你如愿,定要撕开你的虚伪面目,让你身败名裂!
宋欣打定主意,快步来到床前,挑挑拣拣,发现这些衣裳不是季节不合适,就是有破损,或是还没洗干净,没有一件适合换洗的。
实在挑不出好衣裳,只能先挑一件破损的干净衣裳将就,找个时间缝补就是。
路过书桌前,略扫了一眼,有两本书能看到名目,一本名叫《尉缭子》,一本名叫《司马法》。
这两本书,宋欣未曾听说过,但只这一眼,她便记在了心里。
因为她知道,要想报仇,就必须清楚刘安所思所想,知道他喜欢什么,厌恶什么,这是张浦告诉她的,也是她爹告诉她的。
太阳落山,转眼一天过去。
刘安习惯早睡早起,天一黑,他便回到睡觉的房间。
刚准备躺下,忽听房门敲响,随之而来的是宋欣的声音:“首领,白天给你换的衣裳有破损,趁着休息,我给你补补。”
刘安没有多言,起身将脱下的衣裳拿到门口递出去,口中道:“那便麻烦你了。”
接了衣裳,见刘安要关门,宋欣随即道:“首领,天冷了,我刚刚烧了热水,你泡泡脚再睡,我屋里没灯,正好借着你的灯,也好缝补衣裳。”
“也好。”刘安本想拒绝,但又担心伤了对方做事的热情。
等宋欣端着半盆热水过来,刘安已经将桌上的油灯点亮。
而后,刘安泡脚,宋欣就着油灯拿起针线缝补衣裳。
屋内安静,只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