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不推辞,很快随之入营落座。
刚坐下,孟修便忍不住好奇地问道:“统领也知颖昌之战?”
“我有师兄曾在军中任职,参与过颖昌之战,听他详细说起过。”刘安道。
“不知道统领的师兄在哪军任职?”
孟修如遇故人,顿时来了兴致,“记得当时金军元帅完颜兀术统率三万骑兵、十万步军来攻颖昌城,那一仗真是凶险。我们在城里虽有前军、中军、游奕、踏白和岳帅亲军,共计五军,但都不是全军,总共只有两万余人。”
“师兄在岳元帅亲军任职。”刘安微微一笑。
听得这话,孟修肃然起敬,连忙追问:“那他也在你这军中?”
刘安不由叹息一声,“那一仗他受了伤,从北方回来不久就离军归乡了,后来隐疾发作,救治不及时,就......”
话虽没说完,但孟修明白了,也是一声叹息,“统领节哀。”
“不提旧事了。孟将军,你刚说你有三百人,你有这些人足以占山霸湖,逍遥自在,何必跟我们一样摆在明面上,朝不保夕。”刘安疑惑。
“不瞒统领,兄弟我以前确实也是这么做的,占了一片湖泊,逍遥了一阵。可现在不行了,我们被鄂州官府盯上了。”
孟修道:“之前官府派了三千大军来剿,我们两手空空,没办法还手,只能跑。后来听说他们被统领打败,我们就回去了。”
“可不久之前,我又得到消息,鄂州开始调动驻军,我们三百人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,只好来投奔统领,抱团取暖了。”
“你这话听起来不好听,倒是实在。”对方的直言不讳,让刘安对他多了些好感。
孟修无奈道:“没办法,年前一时没忍住,动手杀了些官差,被官府重金悬赏,走投无路,更不敢在鄂州城附近久留。”
“你也知道鄂州驻军的厉害,你来投奔我们,怎么就知道我们一定能跟他们抗衡?”刘安笑问。
孟修道:“统领在织田镇以三千兵力几乎全歼鄂州三千守备军,有这等装备和实力,自然可以跟现在的驻军对抗一番。”
“况且我还听说你们天道军如今兵力不下七万,你们首领与赢官人关系匪浅,会打仗,还异常勇猛,又完全占据岳州、潭州、衡州,地域广大,人口众多,完全不惧驻军。”
“兵力虽有七万,可不全在岳州。我想知道你是打算暂时寻求庇护,还是真心加入我们,一起共事?”刘安当面抛出问题。
孟修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,当即抱拳道:“自然是真心加入,同进共退!我们这次来临湘,已经把积攒的财物全部带来,还请首领笑纳!”
说完,他身旁一人便将一纸清单递上。
刘安接在手里一看,上面记得多是金银珠宝,粮食却无半粒,顿时心有所悟。
随手将清单递给分坛主夏良,口中道:“既然真心投奔天道军,那你们便留在临湘,编入我这第三军如何?”
“不知统领手下有多少人?”孟修问。
“临湘四千,岳州城八千。”
听到有一万多人,孟修顿时放心了,当即抱拳道:“愿听统领安排!”
“好,那你一众兄弟就暂时编为第三军第九营,即刻进驻军营,与我们合练,备战鄂州驻军!”
孟修应是,当天便将三百同是岳家军兵卒的兄弟拉进军营,独立编为一营。
一支久经战阵的岳家军老兵编入第三军,三军实力顿时又有提升。
就在孟修等人投奔不久,鄂州方向忽然传来消息:万俟卨以湖南、湖北、京西三路置制副使武继为统帅,以鄂州御前驻扎诸军都统制田师中为副,共率鄂州驻军、淮东军三万人出鄂州城,向岳州而来!
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!
刘安毫不意外,只是来得有些快。
于是立即命孙正引兵来临湘会合,命余德即刻顺隽水而下,夺取崇阳,又命水军前来洞庭湖口接应。
三日后,孙正领六千兵将匆忙赶来临湘。
“统领,这一仗我们怎么打?”
营房里,孙正忧心忡忡,完全没了平日嘻嬉哈哈的样子。
刘安没有正面回答,却问道:“将士们士气怎么样?”
“说实话,三万驻军,谁来谁都怕,士气谈不上,能来就不错了。”
对方还是久经战阵的精锐驻军,可不是样子货守备军!
一万人怎么跟三万人打?孙正完全没有信心。
见孙正如此模样,刘安不由脸色一寒,肃声道:“孙正!你身为统领,是统兵之人,便是一军之魂,垂头丧气,像什么样!”
孙正身形一正,沉默不语。
“走上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,即便是死也要走下去!你是想临阵退缩吗?”刘安少有的严厉。
“我不是退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