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秋领兵四万,分前、中、左、右四军,自浏阳进入袁州之后,便兵分南北两路。
南路由右军统领周阳统领,率军一万攻取萍乡,北路三军由梁秋亲自统领,直驱袁州城。
浏阳与袁州城山水相隔,三万大军行动缓慢,为了取得奇袭奇效,梁秋派张维统领五千前军轻装简行,先行奔袭。
历经数日跋山涉水,这天,张维领前军紧赶慢赶,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袁州城外。
土黄色的城池已清晰可见,但大军却被眼前一条百丈宽的河流挡住去路。
这就是地图上画的袁水吗?果然宽阔。
“传令,就地休整,搜集船只!”
一声令下,全军当即停军扎营,埋锅造饭。
当晚属下禀报,北岸已经找不到船只,两个时辰前,袁州城来人将渡口船只全部带到了南岸。
张维听得头疼,他真是怕了水了。
这袁州竟然跟潭州一样,到处都是河流,自从进入袁州境内已经渡过大大小小近十条河,找船渡河耽误的时间太多了!
长出几口气,他渐渐平复了情绪。
随后便下令,明日一早沿河到上游、下游寻找船只。
他就不信了,对方能把整条袁水的船都搜集到南岸!
然而,三天时间,士卒在上下游搜了几十里,除了五艘小渔船,竟然真的没能搜到一艘渡船!
得知这个消息,张维顿时有些后悔。
百川归海,沿途那些小河说不定都汇集到这袁水了,要是那些船不丢,派人乘船顺河直下或许就到这里来了,现在想什么都晚了。
站在袁水北岸,望着数百丈外的南岸,以及稍远处的袁州城,张维无限惆怅。
出发前跟将军保证过,一定在城下迎他们进城,如今可如何交代?
“统领,实在不行,我们就只能自己造船了。”一旁的副将杨铭也是满脸愁绪,以为拿下袁州城会很容易,不想被这条河挡得寸步难行。
张维摇头,“军中虽然有人会造船,缺少工具,十天也造不了几条船。即便真造出来,对面会看着我们渡河?”
“那统领的意思是?”
“绕路!”张维转身看着杨铭,“我给你两千人,你从上游过去,如何?”
“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过河啊?”杨铭有些担心。
“不管多远,这袁州城我们前军必须拿下,可不能让萍乡的右军抢了先。”
“明白了!”
“你到了袁州城外,有机会攻下城池就攻,没有机会就等我们过河,不要蛮干!”
“明白!”
当天傍晚,在暮色遮掩下,杨铭领前军两千兵将离营,沿袁水北上,寻找渡河机会。
隔天上午,张维下令全军在河岸晾晒盔甲、浣溪衣物,并派遣一队人马在渡口大张旗鼓伐木造船。
第一天如此。
第二天如此。
第三天还是如此。
一连八天皆是全军卸甲,在河岸闲逛的士卒随处可见,好似无所事事。
而对岸的袁州城却是另一番景象,城内气氛紧张,行人稀少,来去匆匆。
州衙内同样紧张,属官吏员个个脸色难看,好似家中有丧,埋头做事,闭口不言。
议事厅内,连同知州赵象祖,朱紫官员坐了五人,气氛压抑沉闷。
“赵大人,你也看到了,对岸的贼寇装备不比城里的守备军差,人数比我们还多。仅靠一条河挡不住他们太久。”右边靠前的红衣官员很忧虑,也很急躁。
另一人马上接道:“王大人说的是,袁州城就一千守军不到,加上征召的丁壮,也不足两千人,对面至少有五千人,萍乡还有不少,我们根本守不住!”
“是啊,偌大一个潭州都被他们打下来了,我们这座小城又能守多久。”
赵象祖沉默不语,守不住,他当然知道守不住!
但就这么走,他实在不甘心,贼寇在河对岸,还没开始渡河,要是就这么走了,传出去,他堂堂守臣的脸往哪里搁?
至少得等到贼寇开始渡河再走,如此也好跟圣上交代。
思虑片刻之后,他忽然语重心长地说:“诸位,我们不是平民百姓,我们个个背负圣恩,圣上派我们来袁州,是让我们替他镇守安抚地方,怎能惧怕贼寇,一走了之?”
“诸位扪心自问,若我们走了,对得起谁?上负皇恩,下负黎民,留得一命,又如何安心?”
四人一听这话,顿时脸一黑,这是想让大家一起死?
“赵大人,圣上虽然让我们代守袁州,可从来没说过让我们送死!”
“我不管你们走不走,哪怕这通判不做了,我今天也得走。诸位,王某先行一步了!”
那红衣官员说完,便起身朝众人随便拱了一下手,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