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青年所知不少,看来确实是柳阁主心腹,刘安再无顾虑,当即道:“宫廷玉液酒。”
“阁主?”
青年大惊,急忙抱拳行礼,眼中满是敬重和疑惑。
“想必柳阁主已经告诉过你了,我可能会亲自再来一次雨花楼。”刘安看着青年,神情如常。
青年忙道:“回阁主,柳阁主确实跟属下说过阁主可能会来。”
“说过就好,那我就直言了。如今我身在天道军,人多眼杂,暂时不方便出入雨花楼,身边也缺些人手,你抽调三人到转运司听用。”
“是。属下即刻去办!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属下苏强。”
“好,我记住你了。柳阁主不在,潭州分阁的人你可都要看住,不要有任何逾规之举,若被天道社抓住,我也不好公然替你们开脱。”
“属下明白。明天开始,潭州城里的人全部潜伏待命。”
“潜伏待命,不如派往衡州、永州等地。”刘安道。
“遵命!”
“好了,我先走了。记得尽快抽调三人到转运司听用。”
“阁主,让他们去找谁?”
“天道社首领,刘安。”
刘安出了雨花楼,径直往东城走。一军、二军要执行任务,独留三军一千多新兵在驻军大营,他有些不放心。
东城小巷中,一茶馆凉棚下坐着三三两两的茶客,有喝清茶,有喝凉茶,也有喝白水的。
偏角的一张桌子上除了四碗白水,还有三个空盘,边上坐了三男一女,一老一少、一个青年二十多岁、一个妇人徐娘半老。
老者须发斑白,疲惫不堪,只打瞌睡,小男孩十岁左右,对周围环境倒是颇为好奇,四处乱看,拉着旁边妇人,嘴里喊饿。
青年拿着仅剩半碗水的茶碗凑在嘴边,眼睛不停地扫视周边,脸上神情越发凝重。
“好像确实是贼窝。”青年小声向老者嘀咕。
老者一惊,顿时清醒过来,十分慌张,急道:“如何是好?”
青年半晌无话,又观察许久,直到手中的茶碗喝干。
末了,只道一句:“不行就往南走吧,南边应该没事。”
“之前我要往西,你说西边不安全,如今到了东边,你又要往南,你告诉我,到底哪里安全?”老者眼角一缩,言语中露出浓浓地责问意味。
青年沉默片刻,只能叹息一声,解释道:“鼎洲方向有贼寇,往西走,我们必死无疑。来潭州也是权宜之计,碰碰运气,没想到在城外看着没事,进来才知道大小官员全没了,连州府衙门都换人了。”
“为今之计也只有顺着官道往南走。我刚才打听过,潭州城大小几十个官员都往南走了,南边肯定是安全的。”
老者听在耳中,思虑片刻,而后向妇人道:“还有多少钱?”
“走得匆忙,本就没带几两银子,一路过来,早就花完了。”妇人满面愁容,抚着孩子的头,泪水直在眼中打转。
老者叹气,看看自己浑身上下,除了一身衣裳,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,头上一根发簪是他仅有的体面。
妇人头上也仅有发簪了,其他的随身首饰早已在半路换了铜钱,怎不能让她披头散发、蓬头垢面吧?
青年身上更是干净,除了一身布衣,一条发带,一把佩刀,周身再无其他物件。他的刀虽然能换点钱,但若没了刀,兵荒马乱,贼寇四起,他们走不了多远。
老者想来想去,想不到什么办法,只能起身折了根柳枝插在头上,替换了玉簪。
“拿去换点钱,吃顿饱饭,我们往南。”
青年略一犹豫便接了玉簪,稍一抱拳,二话不说便快步离开茶馆,往街上走去。
潭州城他并不熟悉,好在行人不少,很快就问到典当铺所在。
掌柜接过青年手中的玉簪,举起来看了一眼,随口便说:“玉质一般,不值钱。”
“能换多少钱?”青年可不管值不值钱,现在他只想赶紧换些钱,渡过难关。
“最多给你一百文钱。”掌柜又仔细看看。
一听这话,青年伸手便夺回玉簪,气道:“你怎么不去抢?”
掌柜见对方没有马上就走,当即笑道:“买卖就是买卖,官人何必生气。你想当多少钱?”
青年本想转身离开,当即又停住脚步,举手伸出五根手指。
“五贯钱?当不了这么多,玉质老旧,顶多给你一贯钱。”
“五两银子,同意我就当,不同意我就走。”青年虽然很需要钱,但也知道玉簪价值,一贯钱就想拿走,这怎么可能?
“真不值这么多。看你真心典当,急用钱,我江湖救急,结个善缘,便给你三贯钱,这是最后的价钱,不会再多一文了。”掌柜说完便不再理会,低头翻弄案上账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