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降书,李义迅速来到北城,面见一军统制梁秋。
“这个老高,还说没人脉。”
梁秋看完降书又交还李义,“你亲自给高将军送去。”
李义得令快步往东去。
梁秋望着潭州城,不由冷笑。
赵通这个狗东西,自以为聪明,侥幸逃了一次,以为躲回城里就砍不了你的狗头吗?
然而,城里没人关心赵通,也没人关心李若谷,州衙各房官员乱做一团,他们现在只想确定一件事,能不能安全逃离南城!
这个问题没人能给他们答案,因为谁都不敢堵城外没埋伏,谁都不敢堵高迁真会放过他们。
高迁的信,他们早已收到,但收到信时,李若谷、陆康已经不见了。
一番查证,两人同去驻军大营的言辞,一众大小官员显然不信。但为什么两人果断跑路,而没有通知大家,却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。
于是,在众人走与不走之间拿不定主意的时候,骂李若谷、陆康就成了发泄情绪的最好方式。
时间点点滴滴流逝,咒骂、争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
当他们终于下定决心选出一人,想让他作为投石问路的石头,出南城验证是否能安全通行时,一个令所有人惊愕、惊恐的消息突然传进州衙来!
贼寇进城了!
潭州城东门外,刀枪弓弩堆放一地,守将田林带着两手空空的东城守军在门前列队。
大队天道军兵将从他们身前跑过,急匆匆穿过城门,直入潭州城。
高迁策马上前,身后跟着四将近千人。
来到守备军面前,高迁勒马止步:“田将军,既然开城降了我天道军,你部便编入我第二军。你可愿意?”
满头冒汗,正心中忐忑的田林当即抱拳行礼,高声应道:“末将愿意!”
“好。田将军,你速速领兵回城,接管南城防御,无令不得开城!如果有人想走,让他们来找我。切记,不得伤人,违令者斩!”
“末将领命!”
田林抱拳接令,心中豪气顿生。
他娘的,想走?门都没有!
“兄弟们!拿上刀枪,跟我去南城!”
田林一声高呼,近两百还糊涂着的守备军当即去拿了刀枪,转头跑回城里。
“将军,让他们去南城,行吗?”身旁的副将很是担心。
高迁回头看看身旁的四个副将、部将,“他们不行,你行?先把身上收拾收拾,血洗干净再进城。”
听到这话,众将转眼一看,只见每个人身上都随处可见黑色的血痂,宛如野人,顿时恍然大悟,难怪不让他们入城。
“听令!都在城外休整,没有命令,任何人不得接近城门!”
众将齐声应是。
而后,高迁仅带了数十个护卫亲兵策马进城。
时隔三个多月,他重新回到潭州城。
今日的潭州城比往日萧条太多,街上没有商户小贩,也无行人。
高迁无心他顾,盯着跑动的天道军看了一路,见他们并无逾矩行为,心里顿时轻松了一些。
转过大街,他催马正要去往州衙,忽然迎面撞见一伙差役抬着几口大箱子匆匆而来,后面还跟着好几个衣着光鲜的熟面孔。
他们一看到高迁,当场愣在原地,个个惊慌不知所措。
高迁勒马笑道:“王大人、魏大人,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?城里住不惯了?”
“高迁!你言而无信!”眼见走不了,一红衣官员转脸怒斥,“你不是说日落之前可以通行吗?现在拦路,是什么意思?”
“魏大人,高某可没说不让你们走。”
高迁翻身下马,向前走去,一众亲兵护卫急忙上前护在周围。
“不用这么紧张,都是我老熟人。”高迁挥手,让一众护卫退开,“魏大人,你提举湖南常平司多年,薪俸虽厚,怕也装不满这五口大箱子吧?”
“金银虽有,但多是书画玩物。高迁,你也是名门之后,莫非真要学那贼寇,拦路打劫,抢我几口箱子不成?”魏提举语气缓和不少。
高迁轻笑道:“魏大人,不是高某为难你,不管这箱子里金银还是书画,都得留在潭州城里!”
“高迁,你不要太过分!”
“天道社有令,我也只能执行。魏大人要走也只能人走,其他东西一样都不能带走。”
“真不能通融?”魏提举心在滴血,这可是他多年积蓄。
高迁摇头,而后笑道:“高某也是为魏大人考虑。潭州城外可没城里安全,你带这么多箱子,走不快,也走不远,要是遇到真贼寇,怕是后悔都来不及。”
一听这话,魏提举神色大变,刚刚一时着急,竟然忘了城外形势。
明白过来,他忙令差役放下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