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欢一眼便看到他腿上喷溅的几滴鲜血。
“那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?”
“刚才砍那两个小贼脑袋的时候他们喷的。你就别看了,真不是我的血。”
“哥,你怎么又砍人脑袋?多吓人。上次小叶子就被你吓得半天不说话,街上那么多小孩,你也不注意点。”刘欢抱怨。
“不吓吓那些躲在角落里的小贼,他们要是三天两头半夜往往总坛跑,你受得了?”刘安摆手道,“我们的事,你就别管了。”
“对了,我要去一趟湘阴城,一会儿就走,过段时间才会回来,你有时间就回家看看。”
见哥哥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,刘欢应了一声,道一声“你小心点”,转身出了院子。
确实好些天没回去,也不知道小叶子怎么样了。
回到房间,见顾菱儿正在梳妆,便说:“菱儿,你明天跟我回一趟红枫寨吧。”
“行,我跟我爹说一声。”
当天,临近午时,一千五百护卫队员在归义镇集结完毕。
顾长生告诉他们,全队要去湘阴城拉练,首领亲自带队。
队员听说是首领带队,无不兴奋,放声高呼,欢叫不停。
这一批队员几乎都是入队只有一个多月的新人,多数年龄还小,他们只是听过首领的事迹,顶多远远地看见过,却从来没跟首领一起拉练过。
时间紧迫,刘安接过指挥权,一声令下,全队带上锅碗瓢盆,径直向湘阴城进发。
渴了喝河水,热了有树荫,行军至入夜,依然在前进。
护卫队员都是年轻人,有一口水喝,便精力充沛。
全队接连拉练行军近十个时辰,直到第二天黎明,抵达湘阴城外,刘安才下令就地休整,埋锅造饭。
饭还没熟,湘阴分坛便来人拜见。
“湘阴分坛主事宁清,拜见首领!”
刘安看着眼前这个三十来岁的汉子,不急不缓地问道:“高坛主还在城里吗?”
“坛主昨晚领兵离开了,说是要带新兵进行野外训练。”宁清神情凝重。
“他什么都没跟你说吗?”刘安问。
“没有。坛主说首领一天之内会赶来湘阴城,让我听首领命令。”
“好,你先回分坛,我稍作整训,再带他们入城。”
宁清应是,领命而去。
吃过饭后,刘安下令整队,传令:严禁喧哗、吵闹,严禁离队、掉队!
等命令传遍全队,刘安一声令下,率全体队员在众目睽睽之下,由城西入城,沿县城主街经过县衙大门前,前往湘阴城东分坛驻地。
看着一队堆破衣烂衫的青年扛着长枪入城,仍然留在城内的百姓见怪不怪,只是偶尔嘀咕上几句,就不再关注,继续忙自己的生意。
分坛驻地主体原是湘阴夏家的一片宅院、库房,收归天道社之后,仿效归义分坛,将周边多余建筑全部拆除,修建了营房和训练场地。
除此之外,还将夏家在附近的一片园子推平,修建了一个能容纳三千人的营区,与分坛连在一起。
一千五百人很快进入营区,顺利入住。
终于到了城里,大家颇为兴奋,完全顾不得行军百里、一夜没睡的疲惫,疯言疯语畅想城中美食玩物,誓要长长见识。
但没高兴多久,便接到首领命令:全队休整,无论任何人,无令不得离营,如若违反,军法处置!
一盆凉水,直接将他们心中的火热浇灭。
虽然心痒难耐,但首领有令,他们也只得执行命令,睡觉休整。
分坛内,刘安正与一众主事坐在一起,了解城内近况,以及潭州方向的消息。
“知县程黎仍然在县衙坐班,并且近期也没有离开湘阴的打算。”
“县衙三班衙役发不出薪俸,已经跑了大半。各司各房吏员,也有不少自寻出路。”
“城中商户中家业大的,基本没走,正常经营。小本生意的,也都还在。家中有些生意,但不大不小的,多数举家去了潭州。”
“总体而言,城中百姓相较以前,减少了两成左右。”
“不过,随着天道社不断招募,城里人口与以前大致持平。”
人口流失,生意衰败,这些都在刘安预料之中,任何一次起义或是民乱,除了底层农民,最受伤的就是小城里的百姓。
即便他极力约束天道社的行为,交代各部主事,不与普通民众争利,但还是阻止了百姓恐惧。这恐怕跟十年之前,几乎每年他们都要遭受一次洗劫、杀戮有不小的关系。
唯一让刘安感到意外的是新任知县程黎,湘阴县、湘阴城几乎全部掌握在天道社手里,他居然还能在县衙坐得住,这份定力就值得钦佩。
“潭州方向可有消息?”
赵通的大军出城三天了,不可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