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音刚落,屋里顿时出现一阵诡异的安静。
柳老爷子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,对有些不明所以的柳柏道:“三郎啊,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,你俩不是在书院里念书吗?咋突然回来了?”
“诶,我们刚才没说吗?”
柳柏还没来来得及开口,一旁的柳杨先回答道:“这不是眼看中秋了吗?书院里面循例放假。本来先生说给五天的假期就好,谁知道我们住的屋子大梁竟然被蛀得差不多快空了……”
“大梁被蛀了?”柳老爷顿时被吓了一跳,随后心有余悸的道,“那可不是小事儿啊!这梁要是断了,那可是要塌了屋子出人命的!”
“可不是嘛!”
柳杨叹气道:“这不,见大家都吓得不轻,院长就决定把假期延长到十五天,书院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找人把书院里所有房间的大梁都检查一遍,也省的闹出大事来。”
“这是该当的,该当的!”柳老爷子听得连连点头。
他自己就是木匠,说到这里,忍不住又加了一句:“那梁被蛀了可不是小事!烂梁塌屋也就一眨眼的事儿,要真塌下来,你们哥俩就是想往外跑都来不及。”
“呸呸呸!你这死老头子!咋
说话呢?”旁边的张氏不爱听了,“有你这么咒自己孙子的吗?”
她瞪了柳老爷子一眼,把知道说错话的柳老爷子瞪得一缩脖子,这才满意的转过头,对柳杨柳柏笑的一脸亲人。
“要我说,咱家二郎三郎是那个啥自有天才相,福气大着呢!不然也不能这么早发现屋子不对劲儿不是?”
她拉着柳柏的手,一脸关心的道:“那你们这回回来,要在家里住半个月?”
“是啊,奶,您老喝水。”
柳柏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嫌恶,借着给张氏递水的动作抽出自己的手。
眼看着张氏一脸高兴的喝水,丝毫没有发现他的不耐,这才继续道:“我们哥俩从小就跟爹在镇上念书,这些年也很少回来。正好,趁着这个机会,我们在这里住上半个月,也好多孝顺孝顺爷,多陪陪奶……”
他这人脾气冲是冲,但是想要哄人的时候,嘴也是真的甜。
就是张氏这么各色的人,在听了他的话之后,也忍不住眉开眼笑,连连点头。
眼看着说的差不多了,柳柏才道:“奶,书院这回修房子,让我们把自己的东西都带回家,所以我和哥这次都带了不少东西……您看我们住哪屋合适
啊?”
要不是镇上的方子卖了,他才不会来这又脏又臭的乡下住呢!
满村子都是土包子,待久了都得沾上一身土腥味!
他可是金贵的读书人,又带着一堆东西,这些人怎么着都不能委屈了他吧?
除了张氏之外,所有人都听出了柳柏的言外之意——
东西多,要大屋子。
可眼下的情况……
柳老爷子心中暗暗苦笑——
柳家现在的房子其实已经翻修过了。
因为当时里正给的地方不够,再加上柳文孝已经在镇上买了方子,所以修的时候只修了三间屋子一个仓库。
当时定的是他和张氏住正房,二房住东屋,三房住西屋。
现在柳文孝两口子住的小东屋,还是他为了柳松念书,从正房里硬隔出来的。
老大两口子之前觉得地方太小,还因为换屋的事情和三丫头闹过一场。
现在柳杨柳柏带着大包小裹的回来,哪有地方给他俩安排?
可问题是,这人都高高兴兴的回来了,总不能让他们住别人家吧?
那他们老柳家还不得被人戳着脊梁骨,笑话他们家连自己的孙子都安排不起?
可问题是,仓促之间,又哪有现成的屋子给他们住呢?
一时间,柳老爷子
真是头大如斗,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他目光在屋里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,二郎三郎一脸期待就不说了,老大两口子低着头不说话,老三媳妇整个人都快缩到墙角里去了,那架势一看就是生怕他把人安排去西屋。
至于二房大郎和三丫头两个……
算了!
柳老爷子咬咬牙。
说不得这回又要委屈自己这个大孙子了。
柳老爷子看向屋里众人的时候,柳茉也在悄悄的看着他。
见他在屋里环视了一圈,最后目光落在柳松身上的时候,她就知道,这老爷子八成是又惦记上他们二房了。
这么想着,她便忍不住用手肘怼了怼身旁的柳松,给了他一个“被盯上了”的眼神。
柳松隐晦的点点头,表示自己“心里有数”,随后两兄妹便各自撇开头去,谁也不看谁。
他俩本来就没藏着掖着,柳老爷子的注意力又都在他俩身上,自然也就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