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苹儿顿时被气了个倒仰!
柳珠儿这话是什么意思?
她这是说自己自私自利,看着债主上门,却藏下了首饰,对亲爹不管不顾?
这要是传出去,一个不孝的名声扣下来,自己以后还怎么做人?
一瞬间,柳苹儿真是恨不得不管不顾的冲上去,挠花.柳珠儿那张令她厌恶到极致的脸。
可想想自己现在连门都不能出的惨状,再想想每隔两三天就要见一次面的魏昇明,她终究还是把这口气硬生生的给忍了下来。
“老姑您误会了。”
柳苹儿看着自己的脚尖,忍着屈辱道:“昨天是我不懂事,冲撞了老姑。还请您大人大量,别跟我计较才是。”
柳珠儿看了她半晌,才劈手夺过镯子,冷笑着挖苦她道:“看昨天那个架势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,怎么一晚上就忍不住了?”
她一边把镯子往自己手上戴,一边得意洋洋的对柳苹儿教训道:“以后把你那个脾气收一收,别跟谁都没大没小的,再有下次,我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了。”
柳苹儿心里恨得牙痒痒,面上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答应。
随后问道:“那我可以出门了吗?”
她本以为,自己东西也送了,柳珠
儿那边也松口了,事情总算是过去了。
谁知道听她这么一问,张氏顿时把眼睛一瞪:“你这不是都快成亲了吗?整天想着上外面浪啥去?成亲的喜被不用绣吗?到时候就带着个素面的铺盖过门?你就不怕给咱们老柳家丢脸?”
张氏这话倒也是真的。
他们这边是乡下,成亲不像有钱人家那么讲究。
可即便是这样,新婚当天的喜被也得是新娘子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才行。
这样一方面能省下不少银钱,另一方面也给新娘子个机会,让别人看看她有多么的心灵手巧,能做出多么好看的针线活来。
当然了,大户人家的喜被基本上都是丫鬟和绣娘做好的,新娘子成亲之前象征性的绣上一两针就完了。
可在乡下,没人愿意花这么多钱买床被子,也就只能靠新娘子自己动手了。
“你老姑原谅你了,我就不在这儿讨嫌了。”张氏最后拍板道,“你这段时间就在自己屋里绣喜被,什么时候绣完,什么时候再出门吧!”
“那怎么行?”
柳苹儿一听就急了:“成亲的日子还没定,喜被现在绣是不是太早了?”
她东西都送了,还要把她关在家里,那她不是血亏?
最
重要的是,她还没开始动手呢。
要真是绣完才能出门的话,那至少也得在屋里待上一个月半个月的。
那她还怎么出去跟明哥见面?
一个月不见面,明哥万一对她冷淡了可怎么是好?
偏偏张氏不知道她这些心思,听了之后把眼睛一瞪:“这还早?你要啥时候动手?上花轿头天吗?我就说你平时装的像个人似的,其实骨子里奸懒馋滑,跟你娘一个德行!”
她指着柳苹儿道:“我告诉你,你少在这里跟我耍心眼子!本来你跟你老姑动手,我是想把你关到年根底下的!”
“现在你老姑不计较,我也不讨你的嫌。你现在就给我滚回自己屋里去绣喜被!有胆子你绣完前给我出门试试!我要是不把你关到成亲,我就倒过来管你叫奶奶!”
歉也道了,镯子也给了,最后得了这么个结果,柳苹儿气得快要吐出血来。
可她知道,张氏一向浑不讲理又爱闹腾。
她话都已经说出口了,自己要是不照办,那结果肯定是闹个天翻地覆,弄不好在成亲当天,故意作妖给自己没脸的事情也干得出来!
她是真的惹不起!
柳苹儿第一万次在心里后悔,昨天晚上不该一时冲动
,惹了张氏的心肝宝贝。
可事已至此,她也没有别的办法,只能捏着鼻子把委屈认了,带着满肚子的怨恨出了上房。
至此,在柳苹儿眼中,柳珠儿已经超过了柳茉,一跃成为她心里最怨恨的人!
对于自己不再居于柳苹儿心中怨恨人士榜首这件事,柳茉是一点都不知情。
当然了,就算知道,她也不会在意。
她现在手里一大堆事情,忙都忙不过来,哪里顾得上一个隔房的堂姐心里怎么想呢?
拿到了郑家六口人的卖身契,城里的铺子有了人看守,她的心事算是放下了一桩。
这两天就也没再管别的事儿,而是专心整理起竹屋里的那些瓶瓶罐罐来。
之前没整理的时候还没有注意,这么一收拾,她才发现,自己这段时间的“成果”还真不少。
药膏、药丸、药汁,需要封存的、避风避光的,低温放置的,杂七杂八居然堆了大半个屋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