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全无声息。可她知道,他还站在原地。
她紧紧掐着手心,眼角却浮现苦笑。他为什么就是这么执着呢?他的心不会痛吗?她明明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过他了。
闻徽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。
在席言这件事上,她过于瞻前顾后。
犹豫太多是因为惧怕失去,她不能失去什么?闻徽苦苦思索,得出的答案又令她失望。她判决自己是一个世俗而刻薄的人,面对爱情,她不能失去的是前途和一份薪水。可对她这样自小憋着一口气用功读书,牺牲玩乐,视成绩如养分的底层少女。她惧怕因为一时的虚幻,错失了来之不易的机会。
生意场上,闻徽见过得故事太多了,好东西都有代价,席言太珍贵了,如果她想要私藏,就得拿出她所有的筹码来交换。她的筹码已经是目前这个年纪她能拿到的极限。她愿意吗?她又开始思前顾后,犹豫不定。
可是席言,不是命运白赐的礼物,他有价格,他要她的爱,明码标价。
这份礼物所带来的连带后果是她不想也不能承担的。她对不能完全掌握的东西有所顾忌,他是席言,偏偏是席家人,哪怕他是一个普通人……
她拉开车门,将自己包裹在车身内,窝进座椅里,垂着脑袋埋在方向盘上,缩回了自己的世界。平复情绪后,她在心底告诉自己。
不要为席言软化自己的心。
可视线却忍不住去看那道身影。
真傻,站在那里干什么,她轻嗤。
她始终望着窗外,静静隔着车窗看他。
固执,她又在心底叹息。
闻徽错开眼不去看他,那眸子里或许装着无尽的受伤,神情变得落寞和委屈。她沉默地坐在车里,听到了冷冷的夜风吹过的声音。
凉气和冷意刮过车身,留下一阵细微的声响,闻徽缓缓睁开双眸,启动车身。
席言看着车身启动,眼眸微闪,微不可闻地笑了笑,是自嘲。身上的血液随着寒彻地冷风一点点地凉下去,连带着那点内心深处的躁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他转身往回走,极力维持步伐稳定。
姐姐,再见……
夜晚临近十二点,南市阴风寒寂。夜晚有鸟在稠密的干枯地枝头鸣叫。有女子熄灭车身,从车上下来时侧脸美的惊心动魄,长发被夜风吹得也凌乱了几分,只见她快步踏进别墅前院。
客厅内部,空荡寂静,唯有风声贯彻耳边,她走上前拉住失魂落魄的少年。
“席言……”
他面色苍白地转过身,似乎没有反应过来,艰涩的嗓子发疼,他长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,只能一言不发地望着她。
她回来了吗?
一切都显得寂静,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四处窜动。闻徽的呼吸近在咫尺,她仰首靠近那清寒皎月。
世界陡然无声寂静。
席言的睫毛颤动了一下,显然是愣住了,她的吻法有些青涩,失去了往常的冷静。他低眸看她,她的睫毛亦在微微颤抖。
她退回原地,沉静地看他,她的声音平和,低沉,含而不露:“席言,别为我伤心。”
他不懂。
不懂她的去而复返,也不懂她的这句话。
却有些双目发红。
她终归还是对他心有不忍,对吗?
她拉着他往楼上走,他什么也没有问,就听话地被她牵着走,她的手指温和而小巧,包裹住他的手掌,冷到没有知觉的手被她渐渐温暖,他被转移注意力凝着神盯着看,终于是笑了。
卧室,她用手背抚了抚他的额头。
催他去浴室洗澡,他不动,目光痴缠地盯着她,仿佛他不这么盯着她,她立马就会离开,消失不见。
直到感觉身子被搂住,他被温暖的怀抱锁住,她用拥抱安抚他,那么紧紧地抱着他。
“听话好吗?我不走。”
现在的他像一个意识迟缓的小朋友。
睫毛颤动了一下,他回抱她,在她肩头蹭了蹭,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,却没有动。
他似乎沉浸在了一种情绪当中,没有缓过神来。
闻徽无奈,只得牵着他走进浴室,帮他放好热水,离开浴室前,注意到那双漆黑的双眸深处隐藏着深深的担忧和不安,她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头发,给予他安抚:“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才点点头,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捏着她的手。
“不要骗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