厂里样板间的几个大姐,悄悄地找到晓光,告诉他说,李大巴掌说扎染的毛衣接了不少订单,省外贸公司还拿着样品去参加广交会了。估计能接点外单回来。几个大姐还说,李大巴掌和谢厂长都背后夸他人聪明。
晓光听了很高兴,玉儿的事帶来的痛苦一下子冲淡了许多。
果然,没多久,订单陆续到了,厂里又开始忙碌了。
特别是晓光,第一次做毛衣扎染的大生产,还是有些手忙脚乱的。
毛衣要按照不同花型,颜色一件件捆扎起来,然后放染缸里染。
这捆扎看着简单,却有点学问。
间距,松紧,差一点,染出来的效果差很远。
晓光一个人干不过来,厂里又调来十多个工人,帮忙做捆扎的活,晓光负责指挥,协调。
工人们文化程度低,接受能力差。晓光经常讲的口干舌燥,但还是经常出次品。没办法,晓光只有一个人一个人耐心教,又把染坏的拿给几个人看,告诉他们为什么染坏了。
工人们有脑袋灵点的,懂了,明白了,后面再做就又快又好。有脑袋瓜子不大灵光的,不懂就是不懂,怎么讲也不明白,只能换人。
李大巴掌跑来了几次,生怕订单不能如期完成。几个稀里糊涂的工人被他骂的狗血淋头。
“杂种x的!你这些年饭白吃了,都喂狗了?就这点逼活,咋还干不明白?”
李大巴掌骂人可是一点情面不留,挨骂的人也是大气不敢吭。
一忙就是一个多月,眨眼间进入五月份。
天气越来越暖,地上的小草,开始泛出一点绿意,树上的枝条也越来越软,轻垂下来,带着毛茸茸的芽包。
外贸公司的订单也来了,主要的还是扎染的毛衣。
厂里更忙了,工人们天天要加班加点。李大巴掌宣布每加班一个小时,加班费0.45元。工人们乐坏了,尥蹶子干。
书记老田找晓光谈了次话,笑眯眯的除了表扬晓光工作认真,成绩突出外,还通知晓光,每月工资涨到四十八元,按大专生的待遇。
老田大道理讲了一通,小道理说了一遍,满口都是鼓励话。
晓光毕竟是年轻人,直觉热血上涌,有一种为厂里贡献青春的感觉。
回来后,想了一会儿,给广州的齐老黑写封信,让老黑在广州帮忙买几本毛衣啊,服装颜色搭配方面的书或杂志。
工作一忙,想玉儿自然就少了,人好像充实了很多,日子仿佛也过的快。
只是有时晚上经常梦到玉儿,朦朦胧胧的都是两个人在一起的事。
早上醒来,心就像揪着一样的痛,他多么希望梦是真的。
很多时候,枕巾都被泪水浸湿了。
女孩这阵子感觉消停多了,几乎没有男生过来骚扰。可以安安静静的过着大学生活。
张来水被学校留校察看后,班长也被杨老师撒了。人好像一下子变老实了许多,打架斗殴的事情躲着走。
他很清楚,哪怕是再犯一个小错误,学校也会毫不留情地开除他。
女孩的身体也越来越好,找个借口说不方便,不让张来水天天帮着打饭了。
晚上女孩一般会去校园走走,再去教室上自习。张来水大部分时间会来陪女孩散步。走在路上,不免有人对张来水指指点点。说这个男生就是打群架‘428’事件领头的。
张来水现在名气很大,整个学校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江湖传闻,各种版本都有,宛如道上大哥一样,极富传奇色彩。大家都知道女孩是他的女朋友,所以,基本上没男生再惦记女孩了。
真的如何,张来水有苦难言,虽然知道女孩和小城的男友断了,本想趁虚而入,但女孩始终不冷不热,客客气气。晚上散步时,有几次周边人少时,也想拉拉女孩的手,表白一番,可一接触到女孩平静的目光,嘴边的话又憋回去了。
想着自己江湖大哥的身份,竟然对着个小女生连话都不敢说,张来水心里那个气呀,愉偷跑去厕所,一边骂自己无能,一边连扇自己几个耳光。然后鼓起勇气,雄纠纠,气昂昂地准备去表白,可等见了女孩那双平静的眼睛,嘴巴张了几下还是张不开,脸憋的通红,话依旧在胸口窝着。如此几次三番,张来水泄气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