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华虽意外,却忙送不迭应下,终于笑了,“好,多谢阿窈。”
“小事儿。”苏窈弯唇一笑,笑到一半,却有些恍惚,嘴角往下垂。
从前她看他们站在一块,心里都不是滋味。
如今这般嫂子嫂子的叫,还欲帮盛华姐姐和魏京极多相处,她心里却没有其余的想法。
难道真如魏京极所说,她还小,不懂情爱。
对他的感情,纯粹是仰慕和依赖么?
苏窈有些分不清了,以至于和段凛来到放花灯的地方,看上去还有些心不在焉。
这里有些偏,却胜在空旷,有几对年轻公子和小姐在不远处你侬我侬,摆弄花灯。
手背忽然落入男人温热的掌间。
苏窈下意识蜷缩手指,抬眸对上段凛沉静的眼神时,又慢慢松开了。
他牵住她的手,十指松松交握。
苏窈心跳的有些快,听见段凛出声:“和他去做什么了?”
她老老实实道:“他给我放焰火。”
段凛脸色毫无意外之色,只淡淡道:“喜欢么?”
不知为何,苏窈竟有些类似于,背着正宫去寻外面的男人的心虚感。
许是段凛问的太自然,她有些难以招架,道:“以前喜欢,可如今见了漫天焰火,也觉得只是浮华之物,日后段凛——哥哥,你若是送礼,莫要与太子哥哥一样再送焰火了。”
段凛不期然听到少女的这句“段凛哥哥”,原本心口积攒的郁气逐渐消去,他勾了勾唇。
“这个称呼甚好,以后就这么叫。”
苏窈记得他让她叫他段凛,可总觉得不甚得体,毕竟未成亲前,他名义上还是她的二表哥,便在后头加了“哥哥”两字。
叫出口时不觉有他,此刻被单拎出来,在这的火树银花的深夜,却有些暗潮涌动的暧昧之色。
她难得噎住了,耳根泛红,不知该接什么话。
倒是段凛看出了她的羞怯,揭过此话,道:“前边的位置有风,我们去那里,放完花灯,我送你回府。”
苏窈嗯了声,温顺地跟着他走,这中间,两人谁也没有放手。
少女一身华服,如名贵瓷器,矜贵雅悠,细腰环佩玎珰,皮肤在暗色光线下白的晃人眼,青年托着她的手,两人一起将一盏凤凰花灯送入风中,花灯烛火跳动,映出少女明悦俏丽的眉眼和翘起的唇角。
不远处的房檐上,魏京极手搭在膝盖上,玄衣上像是覆了层寒霜。
他垂眸,不知看了多久。
苏窈和段凛放完了花灯,往灯火通明的位置走,有说有笑,她像是有些好奇,大着胆子用自己的手去量段凛的手,刚碰到,便被段凛含笑握住,十指紧扣。
魏京极面无表情,眸底漆黑发沉,轻搭着的修长指骨用力到泛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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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窈夜里回来的晚,早晨雨水充沛,支摘窗半开,她被浸泡在草木汁液与甘霖的清新味中,半梦半醒间用了早膳,倒头一睡便到了午膳时分。
这一觉睡的头昏脑涨,她尚未完全清醒。
白露等人伺候她起身,托盘里放了一只锦囊送来,“郡主,这是盛家姑娘送来的。”
睡眼惺忪的少女垂眸,肤色有如珍珠质感,细腻无瑕,光泽莹白,她凑近了,连侍女都忍不住紧张屏息。
这也是一只鸳鸯锦囊。
不同的是,苏窈的绣活并不好,只会几种最基础的绣法,而盛华用的是盘金绣,隐奢雍容,幽香阵阵,这等精致的锦囊,比宫里绣娘都不遑多让。
要做出来定是要花许多心思的,不可能一天便绣好。所以这是盛华做了许久,一直未曾送出的。
苏窈不由的想,那日她追去,将锦囊送给魏京极时,盛华姐姐心里定然也像她从前一样难过。
她不免有些感同身受,“白露,你亲自去一趟东宫,将这枚锦囊送给太子哥哥吧……”
未说完,苏窈自己停下,须臾,道:“还是我自己去一趟好些。”
一为道歉,二为,看看能不能给盛华姐姐与太子哥哥制造些相处机会。
白露应了声,拿篦子继续为苏窈梳发。
进了东宫,有大丫鬟请苏窈去花厅小坐,摆放好了冰鉴,又娴熟的端来净水,巾帕,冰奶酪等物,妥当后站在门口低头候着。
“郡主好生在此休憩,太子殿下应当还需些时辰。”
苏窈看了眼门外灼灼日光,“太子哥哥今日是否不得空?”
“回郡主,今日一早,梁大人便抱了许多卷宗进殿下书房,大人们一窝蜂在外殿候着,想来是有些忙。”
听闻这话,正想着要不要改日再来,门前就响起靴声。
苏窈慢吞吞抬起眼皮,表情有些意外,“太子哥哥,您来了。”
魏京极进门的动作微滞了片刻,低头瞥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