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听闻了这些,果真放下心来,太子性子深沉多疑,若是真的与江晚茵发生了什么,不可能毫无察觉,想来还是被蒙在鼓中。
她点点头开口,“本宫已着人出宫,通知了你父亲,想必再过些时候,他就可进宫为你求情了。”
江楹兰一怔,露出几分喜色,“可慎刑司那边,沫儿不是攀扯……”
“一个奴才罢了,”皇后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,波澜无惊的面庞上带着几分令人胆寒的冷意,“在她画押之前,打死了就是。”
——
皇后走后不过半柱香的时候,太子的旨意便过来了,着慎刑司来人带了江楹兰出去,扭送到宣仪门前读了罪状,将郡主中毒案结了
。
今日天气好,艳阳高照,阳光直直照在人身上觉得暖洋洋的,不过宣仪门前是个背阴面,砖石冰冷凹凸,跪着也不好受,江楹兰在底下强撑着跪了半个时辰,身形已有些摇晃。
太子旨意虽到,人却未来,只有江晚茵着宫人搬来一张紫檀木太师椅,披着一件墨色双结狐皮大氅懒散地窝在上头,撑着腮,杏眼中含着笑意,看着跪在底下的江楹兰。
“妹妹这脸怎得肿了?”
江楹兰未答,只仰头看着她:“我没给你下毒,姐姐想必心知肚明吧。”
江晚茵笑了笑:“你说没有便没有么?沫儿都招了,慎刑司也写好了了供词。依照律法,杖三十,逐出京都。”
江楹兰唇角勾了勾:“只怕姐姐这回,不能如愿了。”
这话倒让江晚茵一愣,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,莫不是疯魔了,犯了癔症不成?
江晚茵看了眼天色,方才还晴空万里,这会儿云彩竟多了起来,将太阳光都隐隐遮住,她心中微有些不安,淡声道,“既如此,我便等着看。”
她侧眸瞧了一眼张嬷嬷,示意她即刻宣读旨意。
偏偏张嬷嬷刚一开口,甬道那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围观的众人纷纷转头看去,只见那头的人影逐渐清晰,竟是皇帝身边的张公公和王德海,两人手中拿着一截明黄色的卷旨,正往这边小跑而来。
“参见郡主。”张公公满
脸堆着笑意,恭恭敬敬对她行了礼,打断了嬷嬷宣读。
江晚茵凝眉,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来,“张公公,有什么事?”
她看着王德海的神情,直觉不好,便听张公公道:“郡主,关于江二姑娘的事儿,皇上有旨……”
在场众人皆是一惊,不知这样简单明了的一桩案子,怎么就惊动了皇帝亲自下旨。
还是江晚茵先回过神来,理了理大氅跪下来。
“永安侯府庶女江楹兰,涉郡主中毒一案,虽德有所亏,但因证据不足,又念其往日柔顺嘉贤,暂免重责。着抄写《女戒》、《女则》百遍,禁足于京郊三月。望能内省己过,钦此。”
江晚茵垂眼,面无表情
地接过谕旨,反倒是身边的青月性子急躁,气道,“怎得证据不足?不是皇后宫中的沫儿都招了么?”
“姑奶奶,您别喊了,沫儿受不住刑,已经死了。”王德海忙在一旁拉了拉她,小声道,“她死之前,尚未画押,所以供词也做不了数了。”
“死了?”江晚茵抬眸睨他一眼,“便这样巧么?”
王德海冷汗直流,哪敢回话,半晌才隐晦提示,“永安侯爷一听说这事儿,便急着进宫面圣,陛下看着他情真意切,为父之心令人动容,才特此网开一面的。”
此言一听,江晚茵哪里还不明白?
必然又是她那便宜爹进宫护法来了,果然女主光环威力之大,诚不欺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