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借着还未消退的酒劲儿,也许是萧明述的随手之举意外撩动了她的心弦,江晚茵没有过多思考便将这个问题脱口而出。
气氛有些微微的凝固。
看着萧明述微扬起的剑眉,江晚茵瞬间清醒了过来,暗暗骂自己真是失了智,才会得意忘形到问出这样的蠢话。
只是刚刚思及往事,总觉得萧明述与她曾经遇到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,才会陡然想要试探。
在现代生活时,她在研究院的位置和成就,都是她通过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换取来的。
别说捷径,因为她一个年轻女孩,孤苦无
依的身份,科研这条路走的一点都不顺利,明里暗里也吃了不少亏。
有多少次受了委屈,不是没有人将投机取巧的路子摆到她面前。
“明明靠脸就能解决的问题,你怎么非得靠实力呢?”
“江晚茵,你别不识抬举,一个女孩子走到这一步可以了,再往上的位子,得留给男人们去争。”
“你要是嫁给我,什么也不用做,就负责在家里貌美如花,我养着你。”
这种话听的多了,她也就笑笑敷衍过去,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。
说女人不行,不能空口白牙一张嘴在这里叭叭。
拿论文,看实验,摆成果,该是她的,一个字儿都不能让。
也许是萧明述的包容和恰到好处的疏离给了她错觉,才让她在刚刚那一瞬间,竟然忘却了他东宫太子的身份。
他是封建集权社会的掌权者,这样的旧社会里,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属品。
只有活不下去了,才会让家里的女人出去找些活计来做。
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太子妃抛头露面,在外面像个赤脚大夫一样给平民百姓看病呢?
江晚茵暗嘲自己太过天真,垂眸笑了一下:“殿下,天色不早了,我还觉得有些头疼,不如早
些……”
她的话音未落,便听到男人在她头顶嗤笑了一声,指腹沿着她的脊背向下轻轻滑落,最后停留在腰侧。
萧明述凑近她的耳边,看着绯红色渐渐爬上那枚小巧圆润的耳垂,低声道:“江晚茵,试探孤?”
江晚茵在他的手指下有些战栗,“唔”了一声,侧着身子躲了躲。
她趴在太子宽阔的肩膀上抬眸看他,他正微微眯着眼睛,侧脸精致又优越,跟画里的仙人一样。
“孤的太子妃,天天背着个药箱去惠民堂给人看诊?这像什么样子?”
“宫里多少人拼了命地往上爬,
就是为了能当主子,不伺候别人,你倒好,自己找麻烦。”
不伺候别人,那不还得伺候你?
与其伺候你这么一位阴晴不定的主儿,她还不如去惠民堂给人看病。
这话敢在脑子里想想,过过瘾就罢了,她也是万不敢说出口的。
江晚茵瘪瘪嘴,娇媚动人的脸上映着水红色,看起来颇像是在跟人撒娇。
“人各有志,又不是每个人都想……想无所事事的。”
她本想说不是每个人都被困在深宫里,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毕竟眼前这位太子殿下,才是被困在宫里的一号人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