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之珩蹙着眉,“出了什么事?”
京元的一张黑脸,黑了透红,憋了半天没憋出半句完整的话,“属下……她……”
“登徒子!”麦冬大骂,人未出,声先至。
京元看着秦之珩,“王爷,我不是!属下真的什么都没看见。”
翠山像是明白过来,试探地敲了敲半虚掩着的门,对着小房间内道,“麦冬姑娘?是你在里面吗?”
里面的动静响了没一会儿,麦冬穿着一件翠绿色轻纱衣裙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,在看见秦之珩后微微收敛,“王爷?”
秦之珩点点头。
麦冬赶忙行礼,“王爷,您怎么突然过来了?”
她明知故问出这一句,用了她毕生最大的演技,她自许最为老实可靠,今夜为了王妃娘娘,拼了!
麦冬的眼睛不敢乱看,手指捏着绿色的衣角,想到刚才王妃娘娘随手从老板娘的衣柜里丢给她这一件衣服,又让她到隔壁换上,这才刚换一半呢,京元就冲了进来。
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,不过只要记好王妃娘娘的叮嘱就行。
‘我们今夜哪儿也没去,就待在玉楼斋吃好喝好睡好,其余一概不知。’对!她什么都不知道。
秦之珩静静地看着她。
麦冬微曲着膝盖,因着这一道视线,她只感觉脑袋越来越沉重,沉重到抬不起来。
她咬着下嘴唇,内心疯狂咆哮,救命啊救命!王妃娘娘救命啊!她就知道王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,这下要露馅儿了吧!救命!
就在麦冬坚持不住,哭着跪地求饶之前,秦之珩终于开了口,“你在这儿,那你们娘娘呢?”
他的目光仿若汹涌的海潮,下一秒就将人无情地淹没沉溺,看到麦冬独自在隔壁,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般在意,如此生气。
京元察觉出王爷情绪的变化,沉默地站在身后,眼神落在面前熄着灯的门后。
麦冬吓得膝盖一软,“王妃娘娘……王妃娘娘她……”
“她在哪儿?”秦之珩心中已有答案,却紧捏着手指指腹,问眼前颤抖心虚的侍女,这一刻,饶是再月朗风清的他,也仿佛失去了神采。
来这之前,甚至走上这条楼梯之时,他都没有哪一刻真的觉得边月会做出不轨之事,他的脑海中还浮现着少女甜甜的告白,真诚坚定地说着喜欢他时的笑容。
砰——
没有给他继续自己吓自己的时间,面前的房门被猛地推开。
“登徒子哪里跑!麦冬别怕!”
只见边月穿着一身雪白色缎面马甲配长衫,下身是湖蓝色丝绣竹叶暗纹的儒裙,发髻略微凌乱,手中挥舞着一根长扫帚,大喊着推门而出,差点儿误伤了站在门边的翠山。
翠山慌忙闪避。
秦之珩上前,一把握住长扫帚的另一端,反手搂住她的腰肢,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,将她又重新带入门内。
“登徒……”边月的呼吸一滞,“登徒子!快放开我!”
秦之珩还戴着黑雪坊特制的面具,闻声冷笑道,“登徒子?你的侍女都能一眼将本王认出来,怎么到了你这,本王就成了登徒子?”他也不知为何,看到边月出现,一时间什么可怕的猜想和憋闷都统统消失不见。
边月噎了一下,麦冬这个笨丫头,这样显得她这个王妃做得很差劲哎,她嘿嘿一笑,扯开话题,“阿珩终于舍得出来寻我了?”
秦之珩松开她,有些吃味地道,“我不来请,你就不打算回府了吗?”
边月让开身体,两只手在空气中挥了挥,“怎么会,只是与老板娘一见如故,不小心睡着了,你说是不是啊?老板娘?”
门扉大敞,干干净净的屋子一目了然,显然没有藏人的迹象。
翠山小心地走进来,点头道,“没错,是奴家不好,奴家没有早一点派人知会王府。”她没有左顾右盼,一切都显得很自然。
边月摆摆手,“玩笑话罢了,老板娘不用那么紧张,既然阿珩都来接我了,我们这就告辞了。”
翠山微笑,“恭送王爷王妃,奴家今日招待如有不周,还请王妃见谅。”
“没有不周,我明日再来寻你。”边月朝着她眨了眨眼,“阿珩,我们走吧,天色已晚,玉楼斋明天还得做生意呢。”
京元和麦冬心思各异地站在门口,让出一条道。
麦冬:人……人呢?苍国奴隶那么大一个活人居然说消失就消失了?
京元:想走?恐怕没那么容易。
“等等。”秦之珩低头看着边月。
边月头顶一阵发麻,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,“又怎么了?”
秦之珩却将目光转向翠山,客气地道,“夜里风凉,奔马夜行恐让内子受凉,可否向姑娘借一件外衣?”
京元将拳头抵在鼻下轻咳一声,果然。
翠山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