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瑜不傻,在这个节骨眼上,他一个人难抵众口,更难抵祈王的威压,他有九条命也不够去触怒正在气头上的祈王的霉头。
他只能再次求饶,“这群废物东西手下每个轻重,误伤了王妃,还请王爷看在我们一心抓刺客,守卫皇城安宁的份儿上,高抬贵手,消消火吧。”
“求祈王,祈王妃大人大量,饶恕我等。”
“求祈王妃恕罪!”
此起彼伏的求饶声从四面八方传来,其余悄悄返回查看情况的官员们不明所以,但见此情形也能猜出个大概,又都心照不宣地再次溜走。
裴晏从濯棉现身后就去维护逃跑人群的秩序,现在才赶回来,看着秦之珩怀里的人,模样凄惨,额头上全是血迹,心中一动,“她怎么会?!”
她怎么会在这里?她又怎么会受伤?
不过好在看起来没有性命之忧。
“大人刚来,有所不知,咱们这下可惨了,尤其是杨侍郎。”一个皇城守卫寺的小官吏见他来了,拱手回禀。
裴晏压低声音,“怎么回事?”
小官吏道,“诶,咱们的人精心部署了好几日,都不及人家祈王来了半刻钟,别说功劳了,全让人给抢了不说,现在许多人的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,就看这祈王妃醒来会不会追究了。”
裴晏见他三句话说不到重点,急了,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小官吏咽了咽口水,“还不是这祈王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,先是被刺客劫持,又被咱们和衙门的人当作了和刺客一行的,她越是想要离开,咱们的人就越杀得凶,这不,要不是祈王在生死一线时赶到,现在不仅祈王妃没得救,首当其冲的杨侍郎又如何承受得住祈王一怒?”
裴晏蹙眉,“她没表明自己的身份?”
小官吏耸肩,“没听见,不过当时的情况您是没瞧见,乱成那个样子,怎么还能注意到她有没有说话?”
裴晏点了点头,了然道,“这么说,刺客都是被祈王的人降服的?”
小官吏一听这话就打了个寒战,撇嘴道,“不是降服,是直接取了性命,属下数过了,一个不留。”他又小心地抬了抬下巴,“您看见祈王脚边那两个了吗?祈王为了给王妃出气,抓着王妃的手直接来了两剑穿心,啧啧,够狠吧。”
裴晏没说话,看着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此刻魂不守舍的模样,叹了口气。
小官吏又道,“早知道祈王爷有这样的本事,何必将此事全权移交给太尉大人啊,祈王估摸着能借此一战成名,往后谁还敢招惹他那就是找死。”
裴晏的目光上移,落到秦之珩的脸上。
秦之珩闭了闭眼,听着四面的求饶渐渐平息下去,才道,“此事可以就此作罢,王妃受了惊,刺客也已悉数就地斩杀,大家都有目共睹,但是……”
他挑眉,看了看地上的尸体,又看了看杨瑜,等着杨瑜开口。
杨瑜也看了看周遭,立刻明白过来,“哦!哦!下官明白,这些个刺客就算是死一万遍都死不足惜,居然连累了王妃娘娘!”
也差点连累了他!他顿了顿,“您就算是将他们带回去再剐千刀,曝尸三日,下官觉得也不为过!”
他摊手,“王爷请自便,下官明日自会跟陛下禀明实情,相信陛下也会理解王爷的爱妻之心,恨刺客之意。”剐了该死的刺客,就不能再来找他的麻烦了啊!
秦之珩目光情冷寡淡,无人看见他的唇角微微勾起,瞬间就恢复寻常,道,“京元。”
京元抱拳,“属下在。”
“听见杨侍郎说的了?”秦之珩抬步,“带上所有人,我们走。”
杨瑜的嘴角抽了抽,这什么时候变成他的意思了?!不是祈王的意思吗!他又仔细回想刚才他们的对话,拍了拍脑门儿,就怪祈王那能杀人的眼神给他的压力,还有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过于优秀,居然没等祈王开口,他自己倒是先提了出来,不过也无碍,一堆被皇城大牢研究透了的尸体罢了,拿走就拿走吧。
京元领命,“是!”
他手一挥,银骨卫们扛起所有穿囚服的人,包括小山小水以及濯棉,四散而出,消失在偌大的行刑场前的空地。
—
祈王府,停鹭园。
边月躺在床上,想要翻来覆去,却只能趴着,抱着软绵绵的枕头撒气。
一旁想要给她换药的麦冬心疼地道,“王妃娘娘,您别乱动了,不然伤口一直流血,奴婢看着心疼。”
边月身体一抖,“啊……嘶……”
被麦冬给说中了,果然扯到了撕裂伤,疼得她龇牙咧嘴,不过好在身体其余地方只有一些小刮擦,涂点药就会没事了。
院子外,京元朝着秦之珩走来。
“王爷。”
秦之珩道,“他们都安顿好了吗?”
这个‘他们’自然指的是那三十名假死的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