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跑?”
射箭的女人注意到动静,抬了抬手,从房顶上飞下来一个黑衣刺客,与之前的人一样,手中那把长刀散发着森然可怖的寒光。
中了飞镖的黑衣刺客双目赤红,露出的额头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,麻痹时间已经过去,毒发了。
飞下来的刺客似乎与中飞镖的刺客平日交好,他第一时间查看了中毒之人的情况,得知不妙后,立马怒喝一声,提着刀朝着边月二人砍来。
边月眼疾手快,将起身的柯齐舞拉了回来,“小心!”
刀尖堪堪擦过柯齐舞的鼻尖,只差一点,她的脑袋就算没被劈成两半,也定会毁去容貌。
柯齐舞一屁股跌坐下来,连惊叫都忘了,她看着又要落下的大砍刀,反手抓住边月的头发,迎着朝自己而来的刀刃就挡了上去。
“住手!”
声音何其耳熟,被揪住头发的边月从头皮窜下去一股寒凉之气,是死亡来临的恐惧,也是被熟悉的声音惊到无法言语,脑中瞬间电闪雷鸣,无数的场景滑过,而后耳蜗蜂鸣,大脑仅剩空白一片。
射箭的女人情急之下,忘记隐藏自己的真实声音,她朝着边月奔来,即使知道已是徒劳,“快住手!”她怒吼。
柯齐舞死死地抓住边月的头发,将她整个人拉到自己的身前。
边月没有想到,也无法挣脱,头皮剧痛,后背更是毛骨悚然。
铛——
金属相撞的声音从头顶之上传来。
边月压着柯齐舞,两人落到地上。
“啊……”边月感觉到从肩膀到后背的火烧般疼痛,想哭喊却哭不出来,只能发出一声简单的低音调,她好痛啊……
不知道究竟是幸运还是倒霉,本以为会落到头上的一击,却意外地落在了后背上,剧痛难忍,好在活下来了。
柯齐舞瞪着眼睛,像是看见了比鬼还恐怖的东西,立马丢下边月,连滚带爬地后缩,随后站起身来朝着后院飞奔。
射箭的女人看了一眼边月,又看了看黑衣人身边,稍一犹豫,决定跟着柯齐舞逃离的方向追去,柯齐舞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被逼到了临界点,不出意外的话,她一定会去找柯家人的藏身之所。
边月趴在地上动弹不了,咬着后槽牙,“柯齐舞,你可真不是东西啊。”
这一挡实在是恶毒至极,差点而就让人开了后脑勺了。
“你没事吧?”一双金丝绣边的靴子停在她的眼前,随后,秦之珩的声音传来,近在耳边,仿佛是她临终前的幻觉,“嗯,还有力气骂人,不错,坚持住。”
边月委屈到想要哭泣的眼泪被这句话瞬间憋了回去,既心安又后怕,嘴巴开开合合,最终没好气地道,“你为什么才来啊?”
她扭头朝上看,秦之珩一身清冷的月白色衣衫,脸上依旧挂着银色面具,真想伸手摘下来啊。
在她蕴含朦胧水韵的眼中,他宛如谪仙降临。
秦之珩想扶她的手顿了顿,当他从宫中回到王府,听闻边月今日出门赴宴,立马就赶了过来,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。
他太忙了,以至于忘了今天这样的场合,边月也会被邀请,三个月以来,边月推掉了无数邀约,本以为这次也会被推掉的……
他神色暗淡了一瞬,道,“是我不好,对不起。”
边月心中泛起难以抑制的酸,委屈地撇撇嘴,本来能憋住不哭的,此刻听见秦之珩的抚慰,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落在石板缝里。
她忽地想起了什么,挣扎着想起身,“小心,刺客他……”
秦之珩凌厉的眼刀杀向边月的身后,他轻声道,“没事了。”
闻言,边月反应过来,想起了什么,嘴角漾起一抹苦涩,喃喃自语,“也对。”
伤了边月的黑衣人丢下手中的武器,他似乎知道自己差点做了什么错事,害怕地后退一步。
出发前夜,小姐千叮咛万嘱咐,只杀该杀之人,其余的只要活着就行,尤其注意不要误伤了祈王妃。
若是刚才祈王爷没有及时从天而降打偏了他的刀,恐怕现在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黑衣刺客一把托起地上的好友,又看了一眼被关在宴席厅内的其他同伴,飞身隐没进了夜色中。
京元也赶了过来,见到院子里的场景,又看了看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边月,严肃的脸皱成一团,“王爷……”
秦之珩摇摇头,对边月道,“我得打开机关。”
边月又惊又气,她都被黑衣刺客害惨成这样了,他居然还想放了他们!她赌气扭过头,指了指旁边的假山。
京元察觉到气氛不太妙,不敢多言,立刻前去推动机关。
黑衣刺客们一涌而出,在官府的人冲进来之前,纷纷消失在夜色里。
另一头。
柯齐舞一路狂奔,跌跌撞撞地一跟头栽倒在后院的鸡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