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月见他不答，又问了一遍，“你觉得是谁大费周章地策划了这件事？”
秦之珩看着边月探究的目光，道，“你心里应该也有了答案。”
边月笑了笑，“如果除掉我，真的只是为了让你没了新娘，回城受阻，再一不小心留下证据，那么势必会让你在朝堂上，百姓间的名声大损。”她顿了顿，“虽然本身你的名声也不……你也不在乎名声，对吧。”
秦之珩斜睨了她一眼。
边月继续道，“名声是其次，主要还是有人觉得你回来，会对她造成威胁，如此想一想，能对你的身份有所忌惮的，就只剩下参与皇权争斗的几位了。”
“嗯，然而这些年虽然陆陆续续有许多皇子公主诞生，但除了文贵人生的四皇子，其余皇子陆陆续续都意外或生病亡故了。”秦之珩平静地说着，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。
边月皱了皱眉，这倒是没听说过，“皇子想继离世，皇上就没怀疑过吗？这一定是有人在从中捣鬼啊。”
秦之珩道，“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。”
边月吸了一口凉气，“好吧，这些事暂时先放一边，我就直说了，我认为这整场策划按照预测走下去的话，获利最大的就是皇后。”
秦之珩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，等着她继续往下说。
“你想，我若是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被刺客杀害，太子殿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，他若是追查下去，难免不会发现端倪，她自然不愿意担着这样的风险，所以干脆故意给他留下‘证据’。”边月拿起桌上的碎布料，“那么祈王殿下你，就是最好的替罪羊，如此一来，太子殿下没了心上人，以后就能专心于朝政，他也会将你视作杀人凶手，更加勤勉，日后针锋相对时，你不一定会是他的对手，皇后的渔翁之利，岂不是稳坐？”
秦之珩冷笑道，“太子的心上人？劝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。”
边月怔了怔，嬉笑着凑上前，亮晶晶的眼睛在烛光下明明灭灭，分明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，偶尔流露出的伶俐也会微带着锋芒。
“阿珩这是吃醋了？”
秦之珩感受着她一步一步靠近的气息，像是一只小兽，直白地展开自己的内心，横冲直撞地围绕在他的周围，无处可躲，因为无处不在。
他清冷的双眸深了深，“我没有。”
边月今天穿着一件飘逸的百蝶齐胸襦裙，每动作一下，发间的铃铛便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叮当，叮当——
秦之珩闭上眼睛。
边月不满地嘟了嘟嘴唇，转而又笑道，“太子殿下的心上人是谁与我何干？我只需知道我的心上人是阿珩就可以了，还有，你为什么不敢睁眼看我？”
最后一句话吐出的呼吸几乎靠近到了他的唇边，秦之珩慢慢睁开双眸，入目是边月已经抽离几寸的笑颜，“为什么？”
边月眨了眨眼睛，“嗯？”
秦之珩看了她一会儿，认真地问，“你我奉旨成婚，此前并无交集，初遇到现在，你为何要想法设法地接近我？”
边月张了张口，睫毛轻颤。
“难道只是因为那一纸婚约？”秦之珩漂亮的眼睛染上一丝落寞，“其实，你不用如此委屈自己，只要你言明，我可以有一万种方法手段帮你安然无恙地离开祈王府，从此远离危险，远离朝堂的钩心斗角，不去做谁手中的棋子，如此逍遥一生，唯一要舍去的，便是你以前的家人和贵族庇佑，但山高水长，如遇良人，未必不比现在的生活好。”
边月静静地听着他说话，一字一句皆是为她打算，其实她是相信他能做到，可奈何命运弄人，为了她想要的山高水长，她也不能离开。
秦之珩见她不语，以为她被说动了，道，“你不用急着给我回复，回去好好想一想，期间你安心住在王府，不会有任何人能再伤害到你。”
边月没有点头，也没有摇头。
秦之珩等了一会儿，再次开口，“还是你有自己的打算？你可以说出来，我会尽所能帮你。”
“……”
他又等了一会儿，道，“是有人在背后威胁你了吗？或者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，边月忽地欺身压下来，用嘴堵住了他微微张开的唇瓣。
秦之珩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他的下颚被一双冰凉的小手捧着，吐出的气体滚烫炙热，与她的呼吸交融。
唇齿间在愣神中被攻陷，灵活的小舌头轻轻舔舐着他的上唇，带来一阵前所未有的酥麻触感。
秦之珩的眼睛不自觉地闭上，双手反客为主地搂住边月的腰肢，将她压在书桌上，另一只手护住了她的头。
边月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，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中，从一开始的不安又青涩，很快就从舌尖的甘甜中迷失了方向。
“唔~”
书本散落了一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