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人知道那一晚,燕帝亲自走进天牢之后,到底和燕子钰谈了什么,又或者是达成了什么协议。
纵使朝堂上要求严惩燕子钰的大臣越来越多,弹劾他的折子也每天成倍的在往上翻。
可对于燕子钰最后的处理意见,燕帝始终留而不发。
大臣们若是逼问的紧了,燕帝就会搬出那一套“都是家事”的说辞,马马虎虎的先糊弄过去。
当日被下毒了的大臣都一肚子抱怨。
都是家事?你家儿子差点把我毒死哦,跟我说是家事?
一时间满朝文武怨声载道,没几天就有好几个实在看不过去的老臣,选择了称病罢朝。
整个京城里一片波谲云诡,到处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。
从那日宫宴后的第二天,燕子卿和燕子诀姐弟两个便悄悄了离开了京城,一路北上去往安州。
之所以说是悄悄的,是因为这次燕子卿离京一切从简。
明面上只带了几个贴身照顾的护卫,就连她钟爱的豪华马车都没带,取而代之的是一辆低调普通的马车。
她走的之急,甚至都没有去和姜蕴辞行,只在离开后,才派了公主府的下人去摄政王府跑了一趟,告诉姜蕴燕子卿暂离京城去往安州的消息。
姜蕴不由得担心,“子卿怎么走的这么着急?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?”
燕守疆亲自拿起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,有些担忧道:“皇后此人一向沉得住气,又极有远见。
能让她提前把自己的一双儿女,都火急火燎的送离京城,恐怕京城是真的要乱了。”
姜蕴放下筷子,望着一桌子的菜肴出神。
“你说……会不会是那位不能生育的事曝光了?”
燕守疆有些惊讶,“你为什么会这么想?”
随后,他又在脑海中将这几日各处送回来的情报,细细回想了一遍,确定没有关于此类事件的消息流传出来。
“宫里的探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,皇上也好,皇后也好,包括那些嫔妃,也都一切正常。”
“看起来正常,才是最大的不正常。”
姜蕴掰着手指头给燕守疆历数着最近发生的事。
“咱们从淮南回来这事先不说,淮南赈灾有人在中间做手脚,皇上明明知道,却不管不问。
这事儿,他总该给你,给百姓一个交代吧?”
“然后就是封赏,皇上不是说要宣青州知府和段千山进京述职吗,怎么这事也没了动静。”
姜蕴言辞振振,一本正经的样子把燕守疆都逗乐了。
“紧接着就是宫宴上那事儿,三皇子闯下滔天大祸,都被关进天牢了,第二天又莫名其妙的被放了出来。”
“然后皇后娘娘就让子卿和二皇子去了安州,这些事看起来毫无关联,可仔细一想,却又丝丝相扣!”
“哦?”燕守疆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,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,“还请王妃不吝赐教!”
姜蕴红着脸,巧笑盼兮的剜了他一眼,“你不就是想考考我嘛!行,那我今天就班门弄斧一下,还请燕老师多多指教!”
燕守疆含笑看着她,安静的等着她的下文。
“这一切的变故,都来自于三皇子宫宴发难一事,王爷,你可还记得那日宫宴上,对于毒药的来源,姜仪说过什么话?”
“哦?”
“是医谷。”姜蕴信心满满,“那日姜仪跟我爹说过,这奇毒,是来自医谷。”
“而你我都知道,医谷里,总共就那么几个人。
若是三皇子很早以前就得到了这毒药,就算是为了贤妃娘娘,那他也就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。
唯一的可能性,就是这毒药,三皇子也是刚刚才得到的。
而医谷到了这一代,唯一剩下的两个人,一个荆谷主,一个慕容神医。
慕容神医与我母亲有旧,又是昨日才跟咱们一起进京的,所以给三皇子毒药的人,绝对不会是他。
所以唯一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两种,要不然是荆谷主没死,要不然,我母亲没死。”
姜蕴的双眼里,猛然间燃起一簇希望的光,满含希望的盯着燕守疆的眼睛,无比希望能从燕守疆口中得到自己希望的答案。
燕守疆眼底闪过一丝惊艳,小东西,脑子转的倒是挺快。
燕守疆让石头去客房请慕容当归,他亲自给姜蕴斟了一杯茶。
上好的蒙山云雾,顷刻间茶香四溢。
“你放心,这件事,本王会派人去查,不管最后是哪一种可能成了真,本王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。”
隔着氤氲的茶气,姜蕴的面容也似蒙上一层薄雾,她的声音里带着隐约的希冀,“若是我母亲还活着……”
“若是岳母还活着,那她也一定会为你而感到骄傲的。”燕守疆微微笑道:“正好,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