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段知府这意思,淮南是不缺粮食了?”
段千山摸了摸额头的冷汗,连连摆手:“不不不!王爷您误会了!”
“下官之所以说这次雪灾对收成影响不大,就是因为雪灾之前乃是大旱!”
“您也知道,大旱之后,往往伴随着蝗灾,这么一折腾,今年田里的收成本来就不好,便是没有雪灾,百姓们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!”
听了这话,燕守疆不禁有些疑惑:“为何朝中没有关于淮南旱情和蝗灾的折子?”
说道这儿,段千山更是一肚子吐不完的苦水。
“王爷有所不知啊!下官没有上折子,乃是因为这淮南是年年大旱,年年蝗灾!”
“前些年下官倒是每年都会给朝廷上折子,可皇上嫌下官烦,不许下官在奏折上再谈及此事,所以后来下官也就没有再上报……”
燕守疆沉吟着,往前走了几步,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段千山,冷声道:“所以,这就是你给老百姓用米糠和麦麸熬粥的原因?”
段千山虽然有些惊讶摄政王居然会知道此事,但心里却是一点都不慌,甚至还振振有词的为自己辩解。
“下官也是没办法啊……”
“雪灾刚开始没多久,这城里的粮商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,粮食的价格涨到飞起,别说寻常百姓,便是下官这个知府,都过得捉襟见肘。”
“便是那些米糠和麦麸,都是下官自己掏腰包买的,就为了此事,贱内足足三天没有理会下官!”
“可灾民实在是太多了,没有几日,便是米糠和麦麸,下官都买不起了……”
这样看来,这段千山的知府,当得着实有些不容易。
燕守疆神色微缓,这才发话让段千山起来回话。
姜蕴有些着急:“段知府,淮南遭灾以后,可有外地商人前来赈灾?”
段千山这才留意到一身素衣,全身上下只着一根木钗的姜蕴,他狐疑的挠了挠后脑勺,这摄政王府的丫鬟,就是同其他人的不一样。
不仅胆子大,关键是,还格外漂亮。
注意到段千山肆无忌惮打量着姜蕴的目光,燕守疆不悦的冷哼道:“这位是本王府上的姜侧妃。”
“原来是侧妃娘娘!下官失敬!失敬!”
段千山连忙拱手对姜蕴行礼赔罪,同时在心里暗暗嘀咕着,这位姜侧妃长得好看归好看,但到底摄政王的妃子,怎么打扮的这么素净,这不是给摄政王丢人吗!
他连忙回答道:“前些天倒是陆陆续续有一些商人过来,开粥棚免费施粥,好像是叫什么乌鸦山庄的,他们极其大方,下官亲自去看过,他们就连施粥的米,用的都是今年的新米!”
说罢,他面上露出一丝惋惜,“只是不知为何,他们明明搭了挺大的粥棚,可就开了一天,从第二天开始,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!”
姜蕴脸色巨变:“什么?你说他们只出现了一日?”
段千山不明白为什么这位摄政王侧妃反应这么大,但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。
“王爷……”
姜蕴着急的看向燕守疆,眼里的急切和担忧藏都藏不住。
燕守疆也知道王小虎他们恐怕遇到了不小的麻烦,当下也有些担心起来。
“麻烦段知府给本王准备两个带路的衙役,本王要去青鸦山庄的搭建的粥棚看一看!”
段千山连忙安排了两个面色还算红润的衙役,燕守疆微微颔首,继续说道:
“本王来淮南的路上,路过青州,发现青州城门口有不少从淮南逃荒过去的流民,便将一部分粮食留在了那里,剩下的都在府衙门口,你稍后安排人去清点入库,立刻开始施粥。”
“至于疫病一事,自然有这四位太医安排,段大人好生配合便是!”
段千山好不容易盼来了主心骨,对于燕守疆说的话自然无不配合,当下就屁颠屁颠的亲自跑出去清点物资。
姜蕴趁着燕守疆和太医们说话,连忙趁机将红袖拉到一边,低声嘱咐了几句。
“等会这段大人施粥放粮的时候,你亲自盯着点,还有,一切施粥的流程,要按照长公主在青州时候的方法走,你可明白?”
红袖连连点头,又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包她自己亲手做的口罩,放在姜蕴手里。
“小姐您放心吧,奴婢知道怎么该怎么做。倒是您,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!”
……
没一会儿,燕守疆和姜蕴便在衙役的带领下,找到了王小虎等人搭建的粥棚。
距离王小虎一行人失踪已经过了好几天,粥棚里除了一口崭新的铁锅,已经半粒粮食都没有了。
姜蕴迫不及待的在粥棚里四下翻找起来,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王小虎失踪的线索。
只是她粥棚就那么大,她里里外外翻找了好几次,也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。